不知从何时起,天渐渐阴沉下来,空气中带着泥土的潮湿,倪阳州的目光落在村口那片翠绿鲜嫩的竹子上。
尹嘉竹用干燥的手掌抚了一下青年的背:
“知道。”
倪阳州从怀里退出来,眼睛对着眼睛。
“我是谁?”
尹嘉竹还是那张混血似的脸,眉眼深邃,表情不动,唇也不动。
“大哥,你说,我是谁?”
倪阳州想从对方的嘴里听到答案。
尹嘉竹像眼神像一片轻柔地羽毛,落到那张素白的脸上:
“我知道,你是谁。”
像一颗星子在夜空中游荡,风让它瑟缩,暗让它迷茫,但是它会发光,它最终会找到自己的方向。
目光会追随着它、陪伴着它,直到它回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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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一场雨,或许不能算个好时节的。
植物需要水分,这一场雨不知道又催生出多少变异植物。
白信瑞抱着手台跟支援队伍开了半宿的会,得到一些中央发过来的防治办法,作为试验点,迎各庄村或许会成为第一批军队管控下的非中央监管区。
即使是中央也有意见分歧,秉持着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理念,部分接管区全面消杀,不留植物的生存空间,包括但不限于全地面硬化等方式。
还有一小部分试点,要利用变异植物,做保护人民群众的一堵可控的墙。
这个村庄十分适合当个典型,居民集中,地形平坦,四周如果主动种下种子等待异变,若能控制住伤亡,会作为可推广的办法向大众传播。
白信瑞一晚上忙得焦头烂额。
但是风儿呼啸,雨声繁复,也正是好眠的时节。
这天晚上倪阳州没有昏沉地入睡,相反,他在枕头上睁着两只大眼,异常地清醒。
直到尹嘉竹用手摸了摸青年的侧脸,说道:
“州州,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