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寒冰一样的手动了动,像被热水浸泡的蛇,迟疑着往里贴了一下。
“!”
摸哪呢?
三个字紧紧扣在牙关,倪阳州强忍着没有说出来,好像一说透,就会有什么事情朝着不妙的方向发展。
倪阳州唰一下把青年的手甩了出来,含怒道:“自己回帐里去睡!”
青年脸上有看不见的酡红:
“哥哥,你身上好热。”
倪阳州这下是要慌得脑袋顶上冒烟了。
“你、你赶紧回去,明早不是还要练兵吗?”
闵柳把脑袋贴近了一些,歪着头:“那边好冷,暖炉只有一个。”
倪阳州眯着眼看着冒着袅娜青烟的精巧暖炉,轰人的底气便没那么足:“那拿着这个。”
倪阳州半撑起身子,冷风一下子钻到里衣中,冻得他立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个暖和,盖着睡吧。”
从乾坤袖里翻出那件藏青金绣素色大氅,倪阳州举着衣领。
“哥哥……”,闵柳看着那微微战栗的手腕不知道再想些什么,慢半拍地接过衣服。
“我想和哥哥一起睡,小时候也是这样的。”
倪阳州这么一遭下来,手已经揉向了眉头:“那时候你还小,而且也未曾同榻而眠。”
在观星观的几年,倪阳州怜惜乖学生一天到晚忙得脚打后脑勺,经常教完了术法,就让小柳直接宿在自己的榻上,自己打坐调息度过夜晚。
“可是这里真的很冷。”
倪阳州怀疑自己瞎了,不然他怎么能在漆黑色夜色里看到青年发红的眼眶。
“你……”
赶人的话到底没说出口,仲春时节的北地依旧有贫寒困苦之人冻死街头,况且那神情……
“上来吧,不许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