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少年犹豫要不要先离开时,倪阳州张口道:

“若是改文章,我教不了你。”

闵柳微微含着下唇。

这几日课程排得很满,早要锻体,午要习文,晚要去小屋里背官员们的族谱连枝。

真人一直未曾露面,若不是自己机敏,发现一次真人在窗外旁听张老讲课,那真是已经许久未见过了。

即使住的很近,几乎没有洒扫道童干扰,闵柳也几日未曾能说得上一句话。

清五倒是非常习惯,说真人本就是这样,近几个月,还算露面多的呢,以前是一年不见多少回。

除了出去游历采药和宫内琐事,就是在练功修道,他们几个也不常得见。

“不过要我说,修道一路极苦,非得耐得住寂寞。”

清五研着墨,大方地分给了正在抄书的闵柳一半。

“幸好我们都是没有道根,没有资质的,不然要是让我打坐练功,非得愁死我不可。”

闵柳看着床榻上的人,只觉得对方辛苦。

然而其实倪阳州自从来了,就再没练过,只是靠吃老本过活,幸好老本足够,还能支撑。

有时候倪阳州也觉得奇怪,记忆里各处道观大家水平非常一般,原主资质过人,在本小世界里,现在的时间线上,或许可以算得上道法前几。

这么一个凡人和修士混居,道观兴盛却没什么灵气的朝代,竟然会出一个原地飞升的元嘉道人。

或许就是烂尾小说的不合理之处吧。

既然来了,就不能再想太多,这个身份给了自己足够的便利,倪阳州很是珍惜。

他揉头揉眼揉肩膀,纯粹是体验卡后遗症,沉浸式体验了一会苍蝇的生死,肉体上无碍,精神上现在还有点缓不过来。

“小柳。”倪阳州没再搓手,把手压在了床侧栏杆上。

“文章教不得,道法,确实是能教的。”

闵柳听闻此言,没忍住抬起了头,面上有遮不住的惊讶。

倪阳州看着少年:

“就看你愿不愿意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