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来人了!”
混乱中,一个青年喊道,断眉正试图捆住焦凯风的双手,闻言加快了手里的动作,一个手刀直接劈晕了男生。
倪阳州一回头,正看到焦凯风被人拖着上半身往摩托车上扔。
不是没有轿车,实在是开不进来,沙场周边已经荒废,只有摩托车才能通过狭窄的石子路。
断眉也生气,要是有轿车,哪里还用这么麻烦的往摩托车后座上捆。
跑过去已然来不及,沙场围墙外,众人已经听见了警察的喊声。
“谁TMD报的警!”
倪阳州推开一个挥着棍子打过来的青年,朝着远处的断眉,投注十二分力气,一下把手里的棒球棍甩了出去。
正中额角!
断眉被打得一个踉跄,血水顺着侧脸流下,血水迷了眼睛。
在一片血红的世界里,他看到了倪阳州的脸。
焦凯风失去支撑,从后座上掉了下来。
“举起手!把武器放下!”
警察们匆匆到来,警车都被留在了沙场外的马路上。
断眉一行人比警察人数多得多,但十分有谱,聚众斗殴是一回事,袭警就麻烦了,因此并不再纠缠,连忙风紧扯呼。
“走!”
一帮青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上摩托车,飞一般的连叫带跑,摩托车油门轰响震耳欲聋。
警察不过五六人,根本拦不住猛踩油门的青年们,转眼沙场里只剩下三中几个吓傻了的学生,和团团围住焦凯风的倪阳州和小弟们。
“草!焦哥死了!”找纸的小弟崩溃喊道!
“去你妈的!”李远捂着肩膀喊:
“快叫救护车!”
倪扬州主动接洽警察。
“我报的警!快,有人被打晕了,先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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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林燕的约会还是没能约成。
林燕带着倪阳州出了警局,其他人都被父母接走,焦凯风被送去了医院。
不严重,只是被打晕了,轻微脑震荡,要住两天院观察。
家长没在,有个叔叔去帮忙看护了。
林燕疲惫地揉着太阳穴,看着眼前低着脑袋的男生。
已经是深夜,警察局里也没什么亮着的灯光。
扪心自问,林燕觉得要是没倪阳州报警,这事情可能会变得更糟。
持械斗殴,还有学生直接被救护车抬去了医院,要不是警察及时赶到,可能被抬去医院的就不止一个了。
但还是得教育。
“这就是你说得没事?”
男生自知理亏,黯然道:“我的错,我没拦住。”
林燕在警察局里已经听了好几遍不同学生嘴里的事情经过,明白了前后情况,因此对男生的主动认错的态度倒是认可。
面对着眼前这个男生,一大堆要教育的话突然就堵在了嗓子眼,不想说了。
林燕带着倪阳州走进一个小饭店,要了两碗面,正要结账,男生主动抢过了账单。
林燕敲打着男生擦伤的小臂,把账单拿回来结了账。
回到桌子旁,给倪阳州倒了一杯水。
“你不应该和焦凯风他们混在一起。”
倪阳州抬头看着明显憔悴的老师,头发乱糟糟的绑在身后,眉间的纹路又加深几分,比早自习初见时好像添了好几岁。
“焦凯风的爸爸是曾经这一片的黑道头子。
杀了人,在逃好几年,才被抓住判了死刑。”
从来不和学生说同学家庭情况的老师,在这个夜晚,试图努力劝一个在她认为“还有救”的孩子向善。
“焦凯风的哥哥,没什么人见过,听说是这几年新成长起来的混混头。
他们一家人都干这个。”
林燕苦口婆心地说着,浑然不知倪阳州早就见过了焦凯风的亲哥。
就在那次学校后的饭店里,不光是他,焦凯风的兄弟们都见到了。
倪阳州回忆起那个轮廓明显的成熟男人。
对外神秘,对亲弟弟倒是很在乎,交什么朋友都亲自来看看。
显然林老师完全不认同这样的人。
“有什么前途呢?只是打架,混黑,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哪次事情闹大了解决不了了,就得跟他们爹一样,被抓进去吃枪子。”
“我……知道。”
倪阳州低着头闷闷地坐着。
知道能怎么样。
他在原世界里也是个五好青年,除了因为妈妈的事他跟人起过争执,其他情况他从来没跟别人动过手。
也幸亏是因为妈妈学了散打,不然像今天这种事还真应付不了。
躺病床上的人没准就得多加他一个。
林燕皱着眉头,想趁着倪阳州爸妈什么时候来,好好跟家长聊一下教育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