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抬起头。
不是侧头,不是回头看,就是直愣愣得把头仰了起来。
倪阳州看着男人,从扣好的衬衫再到起伏的喉结,往上是锋利的下颌骨,一双紧闭的薄唇。
碎发飘着几丝落在耳前,像素描的铅笔画。
美的人,从哪个方向看都是美的。
颜琮之接受到目光,垂下眼,微颔着头,顺着他的角度看去,就是一张青葱单薄的年轻人面孔,长眉大眼,鼻梁高挺。
那张淡红色的嘴唇动了动,说道:
“师傅,你不用这样的。”
颜琮之收回目光,往前看。
“真的,师傅。”
倪阳州觉得再这样仰着头看人自己估计得在夭折之前先脖子骨折,自己把脑袋回正,继续说着:
“这些事都是我必须要经历的,师傅您明白吗?”
颜琮之想起镜湖中一幕幕闪过的场景,没有说话。
“就是该做,必须做,不得不做。”
倪阳州眼神也空落落地看着远处忽明忽暗的灯。
“不受我控制,自然也不受您控制,它有它的法则和规律,我能做的,不过是顺势而为,努力完成罢了。”
停车场里没有风,有的只是缓滞冷淡的空气。
“所以您不用自责,就是这样的,一切都会发生。”
颜琮之捏紧了轮椅的握把:
“包括一次又一次的……结束?”
那声音沉重有力,带着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愤怒。
倪阳州愣了两秒,又抬头看看师傅,确认男人没有因为透露出什么而受到规则的惩罚,然后才慢慢把头低下。
他知道师傅想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