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云向来都是个好地方,这里的美酒能让最勇猛的武士放下武器坦然大醉,这里的美女能让最潇洒的浪人再三流连,这里的水果最香甜,这里的稻米最饱满。
十年前邪马台女王登基,那可是独独夸赞出云国国主“治下丰饶太平,堪为众国之长。”
出云的国民在大街上都是抬头走路,你要是见到低头走路的家伙,那一定是其他诸侯国来出云的。
听说打从上古之时,出云就是八百万神明居住的“神居之所”,那些高天原的神明,月读,天照,须佐之男,他们住的高天原一定是又穷又破。
毕竟,怎么会有比出云更加祥和,更加地广物博的地方?
这里是日出东方之地,更是日落休息之地。
路边的草棚子酒馆里,老板一边喝酒,一边和熟客聊天,他的妻子和女儿都跪坐在饭桌不远处。
熟客抿一小口酒,眯起眼睛,似乎在回味酒水的苦涩与芳香,知趣地为老板搭腔:“说得真对!虽然我只是个来自乡下小地方的流浪武士,见到出云的美丽和富饶后也第一时间为她倾倒!”
喝酒吹牛,有个愿意捧你的朋友,那这酒可就停不下来了,老板喝光碟子里浑浊的劣酒,一拍桌子,口齿有些浑浊不清:“混账!没有看到我的碟子空了吗!赶快给我和我的朋友拿酒来!”
他的妻子相貌平平,所幸身材丰腴,看起来不缺什么吃喝,闻言低头顺眼地膝行到老板身边,小声道:“不、不能再喝了,明天开业会没有酒卖的,后天那些武士大人才允许集市开业,我们没有地方买酒糟……”
醉酒的人想做什么被阻止,那必然是要勃然大怒的,何况还是在朋友面前丢脸。
老板一耳光将他的妻子打翻在地,站起来怒骂她:“本大爷让你去,你就乖乖去!再废话,你就去和城外的贱民一起去石洞睡吧!”
他的女儿状似麻木地扶起母亲,行礼后去取酒,十五六岁的年纪,实在太过青涩,以至于很难让人忽略她眼中对父亲那一抹入骨的恨意。
熟客连忙起身按下老板打哈哈:“女人懂什么男人的事!不要跟她们一般见识,我从邪马台路过的时候听说那个女王曾经想要提升女人的地位,让她们和男人一样做工、买卖,您说,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吗?”
“没错,她们就是一群会说话的牲口!她们的作用就是给我们生下多多的武士,要不是那位女王精通巫蛊,说不定早就被某个国主……”
这话可犯忌讳,熟客赶紧阻止:“咱们不聊这个,不聊这个,只说出云和神明。”
老板打个冷战,醉意消退不少,也有些后悔,有些感激:“不谈那些,晦气,我们出云八百万神明,为什么要在乎那个不存在的高天原的神明?”
脸上尚有红印的老板妻子将酒水递过来,被熟客结果摆在一边,并不准备再倒酒,这一耳光纯属白打。
妻子回到原来跪坐的地方,女儿心疼地抚摸母亲的伤痕,眼中的怒火更加明显。
“就说掌管水和天气的八岐大蛇大人。”
老板瞧瞧被熟客放到一边的酒,伸出肥厚的舌头舔舔嘴唇,也没敢说要再倒一杯,只能继续话题:“我们年年祭祀八岐大人,大人就年年回应给我们风调雨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