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麻子慌忙打开手电筒看了看:“肿得跟萝卜似的。”
这样的天气中,受伤的手在外面暴露这么长时间,肯定已经冻硬了。
“老钱,先找个东西给他包一下吧。”
钱麻子答应着,扭头看了看爬犁,可能我们的东西都绑得很结实,一时也不好找东西。钱麻子灵机一动,扯下水田的帽子,包住了他的左手。
后面没有枪声,追兵应该离得很远,完全看不到我们,没必要胡乱开枪。
爬犁又往前跑了一段路,连水月大声说:“老罗,慢一点,前面应该有个大拐弯。”
罗老九赶紧减速,回头说:“水月,他们追上来没有?”
“看样子是甩掉了,我在前面,你跟着我走就行。”
说罢,连水月挂上马灯,走在了最前面。
我看着爬犁上的水田,似乎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害怕他死了,又问了问钱麻子。
他低头瞅了瞅,又掀开帽子看了看水田的左手,摇头说:“完犊子了,小刀,这手估计是保不住了。”
“那你赶紧把他帽子戴上吧,别真冻死了。”
钱麻子给他戴好帽子,用日本话吆喝了几句,抬头说:“有反应,还没死。”
“好,你上去替换一下老罗,让他歇歇。”
罗老九扭头说:“不用,天黑路不好走,还是我自己赶爬犁放心。”
钱麻子一听,立刻抬起了头:“老罗,赶爬犁我确实不行,这个就不跟你争了。”
刚说完这句话,水田中佐忽然坐了起来,扭头看看钱麻子,又看看我,好像还没明白发生了啥事。
钱麻子被吓了一跳,顺手抄起身边的小煤油炉子,朝着水田的脸狠狠砸了上去。
就听砰的一声闷响,水田的鼻子直接被打歪了,嗷嗷叫起来。
他双手双脚都被绑着,也明白发生了什么,开始扭动身子挣扎。钱麻子站起来,连踢了几脚,嘴里骂着:“兔崽子,刚才你不是挺能骂吗?来来来,接着骂,骂!”
这一脚接一脚下去,水田只能举起被绑住的双手,挡住自己的脸。
连水月听爬犁上这么热闹,也过来了,见钱麻子拎着煤油炉子,朝着水田猛砸,赶紧说:“老钱,你冷静点儿,差不多就行,别把他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