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无数的无字碑中重弧准确找到了那个代表了他父母的无字碑,他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只睡了一个人,但仅时隔一年,母亲也来到了这里。
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湿巾将那座墓碑整个擦了一遍,将手里的花放下,然后靠着那座墓碑坐了下来,春末的凉风吹过,给夜间空旷的带来一丝萧瑟孤独的意味。
重弧抱着拿瓶热牛奶取暖,但显然热量依然不够,他双手抱膝将头埋在臂弯里,许久后才喃喃地道:“妈妈,我好冷啊。”
无人回应
重弧沉默良久,突然伸手抱住那座冰冷的墓碑,大逆不道的调笑道:“星星我数完了,肉眼可见的一共六千九百九十八颗,十五年,我数了十五遍,不会错的,老秦你哄我。”
只有风过林梢的呼啸,重弧自顾自的说道:“澳~好像也不算哄我,虽然你没来找我,但我来找你了…”
重弧又恢复了双手抱膝的姿势,双手捧着那瓶已经见凉的牛奶小口小口的喝着
“老爸,我现在也是卧底警察了,最高权限卧底呢,比你当年的排位高多了,你要是还在见到我也得管我叫领导…”
“你和我妈妈现在在那边怎么样,想来我也挺不是东西的,这么些年没来见你们一面也就算了,连纸也没烧过一次…”
……
四周无人,不需要第一杀手冷酷的伪装,也不需要最高权限卧底无所不能的面具,十年来秦银落第一次卸下所有的包袱,随心所欲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天地间只有自己的声音,重弧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靠在父母的墓碑上昏昏欲睡,人冷过头了之后会浑身发热,当然所有冻死的人死前也会有反热效应,重弧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不想管,昏昏沉沉的闭着眼睛——
谁还不能任性一次了,赌一把明早之前会不会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