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宝还是摇摇头,还说得义正言辞:“卿宝已经坐下了,再坐到芦苇席上,就弄脏了。”
“地上有小石头,坐着硌屁股。你,你还是坐到席子上去吧。”
小男孩说到后面,一张黝黑的脸肉眼可见的变得黑红。
卿宝晃晃她头顶长长的茂密的草丛,“卿宝不怕,卿宝跟你们一样,也是泥腿子出身哦。”
“你爹爹呢?”卿宝问小男孩。
小男孩低头呢喃了一句:“我爹在逃荒的路上,为了保护我们,被别的灾民活生生打死了。”
说着,小男孩许久没有流过泪的眼睛,大颗大颗的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濡湿了地面的尘土。
花儿娘别过头,抬起布满皱纹的手,默默抹眼泪。
花儿似乎也感觉到什么,碗里的粥也不喝了,呆呆的看着母亲和哥哥,瘪着小嘴,似乎又想哭了。
卿宝心中怅然,很可怜他们。但她知道,他们不需要同情。
他们能坚持走到这儿,这份韧性就非一般人能及。
他们需要的是振作起来的力量。
“我娘亲以前也很辛苦的,我那个爹爹啊,当初大家都以为他战死沙场,中间有四年不在家。那时,我们家里穷的揭不开锅,手上没几个铜板,每天吃不饱穿不暖。我还有四个姐姐,那时娘亲还时常担心姐姐们的彩礼钱,愁到每晚睡不着觉,差点就白头了。后来我们一家人同心协力,经过艰苦奋斗,家里的日子才渐渐好起来。你们也要加油哟!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卿宝挥舞小拳头,给他们加油打气。
小男孩破涕为笑,看着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奶团子,起劲地鼓舞他们振作起来生活,心里好像不那么难过了。
“卿宝……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小男孩问。
卿宝点头,头顶的草丛迎风飘荡。
“当然可以啦,卿宝起名字,就是要被人叫的。”
“卿宝,我叫赵玉泽。”小男孩生怕卿宝反悔似的,快速说道。
卿宝想了一下,叫道:“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