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如并非在虚张声势。在前世历史上的1562年,当时的松平家家臣-西尾城主酒井正亲为了追捕违法者,侵入了一向宗本证寺的领地,侵犯了守护使不入的特权,引发寺社势力的愤怒。于是在数月后的1563年正月,上宫寺、本证寺和胜鬘寺等三河一向宗寺庙联合了三河境内数目庞大的一向宗信众们,发动了声势浩大的三河一向一揆。大量分家和麾下武士出奔投奔一向宗,将松平家康几乎折腾掉了半条命,甚至连冈崎城都危在旦夕,耗时半年才终于镇压下去。)
这些寺社势力,根本不把如今孱弱的松平家放在眼里。
“那如果我是今川家的人呢?”今川义元几乎是抿着嘴,淡淡地吐出了几个字——他的忍耐和好脾气也是有极限的。
“今川家?”善如愣了一下,似乎终于明白这京都腔是怎么来的了——估计是骏河那些附庸风雅的公卿武士吧。但即使如此,他也仍是底气十足地冷笑着摇头道:“今川家也没用,这守护使不入的权利是足利将军赐下的,你们今川家再大还能比将军家大?哪怕贫僧就当着你的面杀了人,你也别想踏进这佛门一步!”
今川义元捏紧了拳头,眼神里的愤恨逐渐隐藏不住:
“佛祖教化众生,佛经引人向善,佛门子弟自当行善除恶,佛门更是清幽禅修之净土。但尔等净土真宗信徒,非但不恪守戒律佛经,反倒是助纣为虐,将滥杀无辜者藏匿于佛门净地之中,藏匿于佛祖金身之下,当真不怕遭天谴吗?当真以为佛祖不晓世事吗?如此轻蔑生灵,你们净土真宗也配念经诵佛?也配在这里大言不惭地坐而论道?也配自称是出家之人?”
“你是什么意思?”善如和身后的一向宗僧侣们被骂到了痛处,个个都是气急败坏,对今川义元破口大骂着挑衅道:“你还有种强闯不成?这守护使不入之权乃是奉了足利将军的威望,你个小小今川家的武士也敢在此造次?”
今川义元冷冷地摇了摇头,一把抽出腰间龙丸,将雪亮的刀刃反转于手,赫然插于身前的土地上,沉声喝道:
“现在在今川家领国内维持秩序的不是足利将军家,而是我义元!由将军家设定的禁入特权又有何意义?自此刻起,自此地起,所有今川家领内的守护使不入特权尽数废除。尔等若不肯交出杀人犯,就请自行迎接今川军的讨伐!”
等到今川义元拂袖而去后,善如和其他僧侣才开始回忆品味起今川义元话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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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才说什么,よしもと(义元)?”善如琢磨着刚才那段话中闪烁的几个音节,“什么意思,今川义元吗?他是今川义元的使节?”
“是今川家的人的话,可比松平家要难应付一些啊……”一个大概知晓情况的僧侣暗自嘀咕着,“松平家现在说白了都是今川家的从属了……”
“骏河佬凭什么来三河指手画脚?”另一个肌肉猛男式的僧侣则颇为不屑地骂道:“哪怕是今川义元本人也没用,看看哪个武士敢进上宫寺?不把他们头给打烂了!”
“会不会是今川义元本人啊,听他好像说了句“我义元”什么的……”另一个还有些不谙世事的小沙弥禁不住嘟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