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玄武还在挣扎。

他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但他重义气！

无心帮他驱邪，帮他收拢苏老板，他遭了难，也是月牙收留了他，给了他饭吃，他心里已经拿无心当兄弟了。

他落得今日的下场全因他识人不清，没有看穿张显宗的真面目，和无心没有一点瓜葛。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顾玄武挣扎的剧烈，可他现在四肢尽断，舌头也没了，连死都做不到。

反倒是这嘶哑的嘶吼，让无心眼眶发红。

无心喉头滚动，哑声说了一句：“顾大人，对不起……”

话落，没有迟疑的拿起那柄断刃，向着自己的胳膊就砍了下去。

“唔！”

鲜血喷溅，小臂连同手掌齐齐被砍下。

手臂顺着中心的缝隙被扔了出来，那些看守的士兵都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得到后退一步，又在张显宗冷厉的眼神下强行压下心中的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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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飞落出来还有些抽动的手掌，两行热泪瞬间滚滚而下。

顾玄武额头死死抵着地面，双眼充血，心中激荡悲凉。

他顾玄武这一辈子，值了！

他不知道无心的胳膊是怎么回事，他知道无心有秘密，那夜在小院他就发现了，只是当时无心满心满眼的都是那什么青云观。

无心相信他，他不提，他就装作不知道。

可是万事万物都是有代价的……

“岳绮罗，你满意了？！”

无心冷冷的看她，岳绮罗也不在意。

看着那神经还在跳动的胳膊，她唇角扬起：“满意，当然满意~”

随即看向那些傻了的士兵，命令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切了喂给顾大人！不要白白浪费了人家一片赤诚的心~”

士兵们面色一白，谁也没有动作，甚至还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顾玄武猛然抬头，死死的盯着岳绮罗，猩红的眸子满是阴鸷和恨意。

岳绮罗笑了笑，丝毫不在意，甚至还更加愉悦。

这样的目光，她看的太多了，恨她，又能如何？

活着奈何不了她，还指望死后翻身吗？

那些士兵们没动，张显宗脸色虽然也有点紧绷，但还是当即呵斥：“都愣着做什么？！听不见岳姑娘的话吗？！”

那些兵卒有一半是跟着顾玄武一起打到文县来的，他们跟着张显宗，是为了利益，也是信服，可对曾经的领导，他们可以杀了，但却做不到这么让人作呕的折磨……

那些人还在迟疑，岳绮罗却烦了。

“低劣的凡夫俗子，就是废物！”

抬手一挥，红光升起，无数小纸人瞬间出现，抬手结印，小纸人附着在了士兵身上，那士兵惊恐的眼睛瞬间变得麻木无神，愣愣的走过去捡起断臂，一片片削下来塞进顾玄武嘴里。

顾玄武死死的闭着嘴反抗，却被另外两个人死死压制住，生生掰着他的嘴开合。

很快，他的嘴里一片血腥，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还是无心的。

胃里一阵阵作呕，却被摁住，不让他吐出来。

那些没被控制的士兵面色惨白，有的忍不住捂着嘴转身狂吐了起来。

这是岳绮罗第一次在张显宗面前肆无忌惮的表现自己的邪恶。

那一瞬间，张显宗的瞳孔下意识扩大，脸上的肌肉因太过紧绷而显得僵硬，拳头无声的攥起……

士兵只给顾玄武切了小臂，手掌被收了起来，放在桌上的一个小盒子里。

这血腥的场面维持的时间不长也不短，期间安静异常，除了那时不时的呕吐声和令人头皮发麻的咯吱咯吱咀嚼声。

肉片被喂完，小纸人们从那几人身上挣脱，飞向岳绮罗，手上还抓着一缕缕红线。

他们身后，是瞬间软倒下去，脸色灰白的士兵。

那几人，死了。

张显宗唇线一瞬抿直。

岳绮罗的笑落了落，变成了毫无感情的冷。

“你怕我？”

岳绮罗没有回身看他，只留给他一个冰冷的侧脸。

张显宗心头瞬间涌起股慌乱。

“怕，也不怕。”他回答，只是嗓音微暗。

“我第一次见到这种杀人的方式，害怕是本能。”

“可那人是你，也就不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