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桐挠挠头,头发都是黏腻腻的,这一头的缠成草滕的头发,让她觉得心底一阵烦躁。
她正因为太困了,想歇一歇,却又没办法去收拾头发了。
捏紧要挠破头皮的手,她又生不起火,黑黢黢的,没心思去捣腾。
便翻出来之前在浏河边上熬的凉了的汤药,于她现在没多大的专效,但也能是一个紧急预防。
好过啥都没得喝。
实在是太累了,浑身散架一般,她摸着,拿一件烂衣服揉吧揉吧,就充做了枕头,蜷缩如一个婴儿,睡下了。
迷迷糊糊的,她一直睡不安稳,总觉得自己依旧漂浮在海底,被大海的巴掌拍得脑子嗡嗡作响。
忽而似乎又梦见了那个女人,她左手牵着贵女,右手牵着贵子,冲着她鄙夷地说:“这就是一个贱民……”
她心痛彷徨之际,一个温暖的怀抱把她拥护进怀里,温柔地说:“桐儿……别怕……”
那温润而坚韧的声音,她一时分辨不出来,到底是谁……
又有马娘子和大妮姐,跪坐在她才刚刚熟悉的那一片赶海的沙滩上,哭着喊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知不觉,她有了许多牵挂。
时而微笑,时而痛苦,她一直抱着自己,哆哆嗦嗦……
……
龙口村,乔家小院灯火通明。
代表冥家来收取了赔款的二掌柜,面对着哭得跟肿泡一样大的马娘子,心有不忍,但……
他还是收了。
“乔娘子……这一百两……”她不给,那就得捅出来是他应允了乔二妮上船的!
这一次新船下海,恰巧就遇上了风浪,受了损失。
大掌柜勃然大怒,吩咐二掌柜前来索赔。
二掌柜不敢吭声,马不停蹄就来收取赔款。
马娘子望着二掌柜那心虚的眼神,就要骂出来。
但整个院子,挤满了人。
大家都等着看笑话。
当然,乔三她们套的了消息,早就跑了。
二房要赔款?!他三房还不跑,等着被追着借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