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厚和梁晓厉当真是凭两条腿回的民宿,甚至到最后,时厚累到全凭那点意志力和自我洗脑的信念——“晓厉她喝醉了还这么信任我,她心里该是有我的”。
梁晓厉则是全程没心没肺好不开心,回来的路上经过夜市,她买了一堆小吃,时厚统统买单,每样只尝一小口便都扔给时厚了;买了一堆小纪念品,时厚花了钱还得出力气拎着。
她鞋带开了就任性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让时厚蹲下给她系,一路咋咋呼呼像个疯婆娘,引得路人指指点点,连带着时厚也跟着丢人;甚至踉跄着往荷塘边跑,往马路中间去,时厚越往回拉她越不听。
时厚气她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当儿戏,说话语气重了些,她便索性蹲在人群中哇哇大哭,时厚又慌忙放低姿态哄她跟她道歉。
所有的一切,可以说时厚长这么大都没做过的事,没丢过的人,托她的福他全都体验了一个遍。
饶是这样时厚全程也没说一个“不”字,没有抱怨、没有不满,自己都快散架了还是将梁晓厉安全送回了房间。
梁晓厉一进屋便躺倒在沙发上,时厚放下手中的东西才去扶她:“去床上睡吧,在这睡不舒服。”
梁晓厉朦朦胧胧一睁眼,看到一个人影。她坐起身来,抓住时厚的胳膊:“明珠?明珠~”
时厚被拽住,只能在梁晓厉身边坐下,任由她攀着自己的胳膊,将头放在自己肩膀上。
梁晓厉找了个舒服些的姿势,继续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要远离男人,你看你还不信。我跟你说时厚一直在追我,烦都烦死了~”
时厚没想到她将自己认成姜明珠后,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都说酒后吐真言,难道在她心里,自己就这么讨人嫌吗?
时厚没回应,但他明显身体紧绷,有些呆愣愣的听梁晓厉继续道:“一开始吧,觉得挺有意思的,装装可怜,扮扮淑女,我勾勾手指头,他就屁颠屁颠跑过来了。嘿嘿……”
时厚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可总这样多没意思啊,重点是,现在想甩都甩不掉!他像块狗皮膏药一样,黏上我了!”
时厚整个被梁晓厉靠着的那半边身子有些麻木,良久,他自嘲的笑笑:“是吗,你就……这么讨厌我?”
“嗯?不是你,是时厚!”梁晓厉凑到时厚耳边:“一直缠着别人赶都赶不走……大家都是朋友,我也不好直接开口,总之,真的是心烦……”
嘀咕完,梁晓厉就坐在沙发上睡过去。
时厚像是被抽了魂一般呆呆坐着,回想着自己从发现喜欢她开始,到现在,为了追她所做的事,那些或不经意的,或小心翼翼的,或直白热烈的瞬间……
想着想着,他的眼中竟蓄了泪水。他苦涩地勾了勾唇,然后扭头看梁晓厉,她睡的并不舒服,他将她抱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
站在床边看着她,像是自言自语:“以后,不会再烦你了……”
床上的梁晓厉翻了个身背对他,他轻轻叹了口气:这是,连睡着了都不愿面对我?
时厚悄悄退出去,帮她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