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说咱爹现在虽然依旧坐不起来,但是脉搏开始有生机,顶级的参片也没有这等疗效,不得可劲儿问个清楚么?我跟大哥一五一十说了,一直吃的都是他开的药,他还不信哩。”林二河乐得不行,说着话又故意卖起关子,“这次回来咱给爹带了新的药,一个月的量,十包药材,你们猜猜这次花了多少银子?”
没能一块去镇上的俩妇人、仨孩子齐齐瞪大了眼睛,支棱脖子摒着气,等林二河说答案。
林江心头着实煎熬得不行,平日挺斯文稳重一人,这时候愣是没忍住往二哥肩上擂了一拳,“这时候卖啥关子,赶紧说!”
“看你心急的,我说我说,”林二河心情大好了本性也开始冒头了,嘿嘿一笑,朝一众比出个八的手势,“八十文!”
“……”除了已经知情的林婆子跟林大山,以及对数字没什么概念的小百相之外,其余人全张了嘴巴呆滞良久。
八十文。
一个月的药钱八十文。
李素兰跟张翠娥两个到底年轻,眼泪一下就涌上来了,妯娌俩抱头大哭。
爹之前的药钱,每个月二两银子打不住。
要不家里也不能卖了一半的良田,几乎将家底掏空。
她们没有抱怨过,但是那几年里,压在身上的担子是实打实的重,重得人喘不过气来。
每天每天的睡醒了就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拼命挣银钱,一刻不敢让自己停歇。
大山二河干完家里的活就赶趟的打短工,江儿手还好着时白天晚上的给人抄书,婆婆甚至走家串巷的揽浆洗衣裳的活儿只为多挣两个铜板。
林家上头就像压了一块千斤石,他们但凡偷个懒,石头就会砸下来压得他们尸骨无存。
现在,那块石头消失了。
林婆子抹掉眼角泪水,等俩儿媳发泄了会情绪后,哑着嗓子开口,“好了,都别哭了,熬了这些年,如今可算雨过天青,以后咱的日子定会慢慢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