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间时分,风幽篁趁着他们不注意回到了驿站。
屋里的灯光还亮堂着,知道他要来,几个人围坐在桌子旁,已经等了很久。
看到他满面的风尘,风寒竹都有些心疼了,“那么粗糙的活儿,明儿还是我去帮你吧,我把脸上涂黑一点儿,这样别人也就发现不了我们的分别了。”
“算了吧,你空有一双蛮力,也不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我已经摸熟了,跟徐进也有了进一步的接触,你去了反而让人怀疑。”风幽篁看到屋子里早已备好的热水和脸盆,知道这都是兰一臣提前吩咐好的,只有他这么细心,也不客气,上前净脸洗手。
兰一臣一直注视着他,看到他手上裂的口子,从怀里拿出了早已备好的药膏,等他坐在自己的身边,拉过他的手,细心地为他涂药。
兰一臣的指骨很凉,风幽篁接触到的时候竟然有触电的感觉,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兰一臣却以为弄疼了他,动作更加的轻柔。
从进门开始,谢裴煜的脸色就一直很差,看着坐在哥哥身边的王瑞瑛,风幽篁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想来王瑞瑛已经跟他说了解除婚姻的事。
千里迢迢来寻未婚夫,却不是为了一诉衷肠,而是为了解除婚约。饶是谢裴煜再好的脾气,面子也挂不住了。
倒不是谢裴煜有多么喜欢王瑞瑛,他只是觉得婚事是家里长辈定下的,而王瑞瑛她没有契约精神,为了虚无缥缈的爱情,就违背家中长辈的意愿,这样的女子确实不堪为正妻良配。
屋里的气氛确实有些逼仄。风幽篁不能久待,跟他们说了一下自己在起义军中的情况,便准备告辞,临走的时候却被人攥住了手腕,回头一看是兰一臣。
他温和的眸子似是一道清泉,让人觉得舒服,忍不住靠近,“把药膏拿着,受伤了,照顾好自己,如果有危险的事,不要轻举妄动,传信给我们。”
风幽篁握住了药膏,点了点头。
一路往回走的路上,她心里很暖。
自从来到这个陌生的朝代,她和哥哥披荆斩棘,一路上都靠自己,如今有了依靠的力量,看了一眼手中的药膏,心里很甜。
以后在前进的路上,她不再是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