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气大伤身。”
随手把木棍子扔在地上,顾倾歌拿了一方素帕出来,漫不经心地擦了擦手。她气定神闲,仿佛刚刚动手的人,根本不是她一样。
那样子,愈发衬托的岳氏狼狈。
岳氏火冒三丈。
“气大伤身?我看你是巴不得把我气死,在背后对我下黑手,顾倾歌你好大的胆子。”
“娘说笑了,娘是婆母,是长辈,儿媳怎么敢对娘动手?”
“你……”
“儿媳不过是教训个奴才罢了,动静大了些,让娘受惊了,还请娘别见怪。”
一边说着,顾倾歌一边瞟了眼蔡嬷嬷。
“儿媳是主,她是仆,儿媳让她做事,她却不尽心,雪天路滑,她搀扶娘竟然只是虚扶,手上不用力,真若是娘滑到了,伤了身子,她这条贱命,就是死百次都赔不起。她仗着在娘身边伺候多年,眼高于顶,恶仆欺主,这成何体统?娘心善不忍教训,那只有儿媳来做这个恶人了。娘,你不会怪儿媳多事吧?”
听着顾倾歌的话,岳氏气的牙痒痒。
好话都让顾倾歌说了,可说到底,她还不是在为如水出气?
顾倾歌不能动她,就动她的心腹,这一棍子,也是加倍打的,顾倾歌这分明就是在打她的脸,在羞辱她。
岳氏盯着顾倾歌,恨不能把她给活刮了。
偏顾倾歌言笑晏晏,丝毫不惧,“娘脸色不大好,是在怪儿媳吗?”
顾倾歌叹息,一脸恍然。
“也是,娘身边的人,娘向来纵着,平日里猖狂些,欺负欺负下人,偷偷懒也是有的。眼下娘掌管着中馈,调理下人的事,娘出手更合适,儿媳管教,实在是有些僭越了。要不,儿媳也去祠堂沐浴下祖宗盛德,听一听祖宗教诲,滋养下德行吧?正好,还能跟绾夫人做个伴,多谈谈心。”
听着顾倾歌的话,岳氏莫名的打了个哆嗦,她有种感觉,真让顾倾歌去了祠堂,只怕孟绾绾肚子里的那块肉,就保不住了。
这个话茬,岳氏根本不敢接。
“你给我等着。”
撂了句狠话,又狠狠剜了顾倾歌一眼,岳氏让下人抬着蔡嬷嬷离开。
她先安排人去找莫景鸿,等找到了莫景鸿,有了依靠的,看到时候她怎么收拾顾倾歌。
她这般不贤、不孝、蛮横粗鲁的样,也都得让莫景鸿好好看看。
岳氏心情烦躁,火气重,走得也快。
倒是莫梁比她慢了一步。看着凌乱的屋子,听着外面的板子声,以及明琴渐渐虚弱的哭嚎,莫梁沉声叹息。
“倾歌,你娘她就是那听风就是雨的性子,你别怪她。”
“爹言重了。”
莫梁头疼,“自景鸿回来,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