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铺满了一整张,雪狐软垫,软垫上正懒洋洋地依靠着一个人,他穿了一件沉香锦袍,带着银质面具。
露出的半截下颌看起来异常苍白,连唇上似乎都没沾染血色。
褪去了往日懒懒散散地模样,此刻的顾思危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温润之气,如同一块稀世美玉,让人感到惊艳!
但这不代表他能出现在这里!
“你是疯了吗?”云凤鸾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她倏地放下帘子,沉着脸对九开吩咐道,“送你们主子回去,一个月内不要让他下床,且你俩也不用跟着了。”
云凤鸾是真生气了。
这边动静太大,连在前方骑马的萧弈,都调转马头转了回来。
“鸾儿怎么了?”顾思危没发出一句声音,萧弈不知道他人在这里。
但他看了一眼云凤鸾,又看了一眼紧闭的车帘,顷刻间明白了什么。
萧弈端坐在马背上,看向紧闭着的车帘,沉声道:“宁陵山高路远,顾大人拖着一副残躯还是请回吧。”
马车帘被掀开,顾思危的身形依旧未动,“本官奉皇上口谕,陪同大皇子和云六小姐前往宁陵,难道大皇子是想抗旨不尊?”
“父皇并未告诉本宫,顾大人也要同行,所以,你这口谕本宫不认。”萧弈看向顾思危,眼神一寸一寸暗了下来。
“口谕不认还有旨意。九开。”顾思危对着萧弈,目光丝毫不惧。
九开拿出了一个明黄的绢帛,双手递给了萧弈。
萧弈接过,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脸色突然变得奇差,云凤鸾就知道,顾思危说的都是真的。
只是同顺帝何时下了这样一道旨意?
“既然是父皇的意思,本宫自会遵守,还请顾公子照顾好自己,免得拖累旁人。”
说完他又看向引泉,“去把本宫准备的马车牵过来。”
“顾大人既然是伤患,就在路上好好休息,鸾儿如今你云英未嫁,切不可和别的男子同乘一辆马车,凭白让人非议。”
“我既是你兄长,在外就有责任看顾你。”
“如此就多谢大舅兄了。况且有鸾儿在也拖累不了旁人。”顾思危又恢复了懒洋洋的模样,语调含笑地对萧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