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川也第一次强烈而真实地感受到他做了一回配角,彻彻底底的配角。
不再以他为中心,不再是他力挽狂澜。
这次事件之中,他除了当个笑话,什么都没有改变。
最重要的是,凰儿!
他已经真真切切地意识到,凰儿同上一世完全不同!
这一世。
她如此的耀眼、灿烂、夺目!
光彩遮都遮不住。
“凰儿为何竟会变得如此陌生?”
“是因为他吗?”
“他改变了凰儿!”
“不!”
陆离川不甘心夏如凰的远离,他要把错误的命运全部归拢,只有让凰儿跌落凡尘,她才会想起他的好,如前世那般依靠他!
兵部尚书之子的身份是不好用了,八皇子的身份,足够他大做文章!
陆离川拂袖而去!
只剩下一张皮瘫倒在地上的戈荆创看着被他视为神灵的绿豆子蹦蹦跳跳地跟着夏如凰走了,
如果他还能做出表情,那一定是极度后悔,后悔出郡,后悔野心太大,想染指那个位置吧!
不不不,如果重来一次,他绝不会同镇国王府为敌,宁愿同镇国王划地而治!
可他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那手持金线的灰衣人靠近,他正是杀了三子的那位。
“北藩王,我送你归西。”
金线闪过,人皮腐朽,寄存的灵魂彻底消失。
回了府的夏如凰骤然反应过来。
“忘记处理戈荆创了。”
虽然只剩下一张皮,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南墨渊挑亮了灯。
“郡主不必忧心,他死了。”
“哦。”
夏如凰放下心。
稍微一静,她就闻到满身血腥味。
“我先去洗漱一番。”
南墨渊摸出一只玉瓶,将之打开,源源不断的灵水倒出。
“郡主,以它洗漱,可静心、宁神、了因果。”
“不若让我伺候你入浴?”
灵水倒入浴盆里,水色灵动晶莹可爱。
夏如凰一时愣住,觉得彼时气温有些高。
但她毕竟稳如老狗,压下略略的沸腾,反制南墨渊。
“你伺候我?你想怎么伺候?”
“是从旁伺候,还是脱衣同我一起沐浴?嗯,郡马?”
最后哼出的一声,声线上挑,差点把南墨渊的魂给挑没了。
南墨渊哪敢真同她沐浴啊。
只是一时兴起,想过个嘴瘾罢了。
此刻哪里敢看她灼灼目光,耀耀神色。
头偏到一边,如水般的发倾泻下来,脸红透了。
夏如凰忽然生出几分恶趣味。
伸手抓住他一缕发丝。
“你看我现在年幼,并不能行男女之事,如果你实在急不可耐,想同我行夫妻之礼,我勉强勉强倒也可以。”
“只是身体尚且幼嫩,恐怕不尽兴,不如你再多等我三年?”
南墨渊如若被天雷轰顶,睁大眼睛看着她,满目震惊。
复浑身热如煮虾,冒出阵阵烟雾。
但他没有落荒而逃,硬是挺住了。
拿一双含烟带雾的勾人眼回望夏如凰。
夏如凰挑眉。
比上次长进了啊!
那好。
她双手抓住南墨渊外袍,将他往身边一拉。
哗啦!
她落入浴盆,南墨渊被拉到同她面对面,眼观眼,鼻对鼻,嘴挨嘴。
南墨渊双手撑住浴盆,目光瞬间深邃而灼热。
“郡主……随便撩人,是不对的。”
声音嘶哑暗沉,有别于平时。
夏如凰被勾得心尖一酥。
略略懊恼。
玩过了。
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也不容她后退。
胸一挺。
“是郡马先勾的我。”
“呵呵。”
南墨渊浅笑。
原是郡主受不得激。
夏如凰突然很不服气,瞪着他:
“你笑什么笑,很好笑吗?”
“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笑?”
南墨渊脑海里开启头脑风暴。
答案一:郡主好笑。
结果他可能立刻变成笑话。
答案二:郡主不好笑。
结果郡主可能反问“不好笑你在笑什么”,死循环。
小主,
答案三:我天生爱笑。
郡主会哼一声,表示我在逃避回答。
答案四:郡主如此迷人,我见之便悦。
油腻,实在是太油腻。
答案五……
“只因郡主可爱。”
一个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的答案不经大脑地说出来。
他一愣。
夏如凰也一愣。
气温逐渐升高。
气氛渐渐尴尬。
两人目光对视,犹如被火燎过。
南墨渊这次终于忍不住,心跳如攻城地落荒而逃。
而夏如凰则是摸摸唇,微微一笑。
臭小子,嘴还挺甜。
浸入灵液之中沐浴,洗去浑身血腥,就好似洗去一层看不见摸不着却让人十分难受的污垢,浑身轻松。
“如此珍贵的灵液,竟然让我洗澡,暴殄天物。”
灵液乃是用于炼丹的珍稀之物,前世她恨不得一滴分为两滴用。
现在这种用法,当真是奢侈无比。
要是前世的她,定然会跳起来把今生的她大骂一顿。
还不快把这些灵液仔细收起来!
但现在她就想懒洋洋地泡着,奢侈一把。
灵液倒也没浪费,被她的五行圣体吸收,灵气润泽她的身体,全身通透,神清气爽。
踏出浴盆,她俯身捡起玉瓶,将之收入空间之内。
扬手。
一件紫色丝绸长披便飘飞过来,伸手,旋腰,收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