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愿相信,他拍干净男孩衣裳,肩膀处的碎花补丁刺入男人双目中,他死命捶打自己胸膛,发出悲号:
“老天爷呀——你睁睁眼吧——”
撕碎心肝的狂吼声中,太阳升起来了。
…… ……
县衙被所有丢失孩子的百姓围起来了,哀哀的哭声充斥了一整条街。
上告者太多,县官叫士兵戒严了街道两边,不许放人进来。
被告张大善人坐在县官老爷下首。
堂下跪着几个被选出来告状的代表。
其中就有那个被挖掉眼睛的男孩之父,他额头已磕出血,犹自不停,“求青天大老爷做主,找出害死我孩儿的凶手。”
男人泪流满面,额头渗血,悲伤击穿了这个父亲,他的躯壳仅仅被仇恨撑着。
上堂的并非所有前来告状的百姓,只选出几个代表。
其他人则被挡在堂外,等着县官老爷最后的审判。
县官坐下,目光扫向坐在下首的张员外——张大善人。
这事还没审,县官就知其难办。
张员外他惹不起,在这藏龙卧虎的平城,他与其说是父母官,不如说只是条走狗。
张员外家大业大势大,县里只要有事,他总是带头乐捐的大户。
就如兴办女学,与建立婴堂之事。
朝廷只下旨意,却不拨款,事事要县里自己解决。
他不懂皇上为何要办女学,吃饱都难的老百姓手上干不完的活,家中女孩子六七岁就站灶前为全家做饭了。
哪有人有空闲送女孩子上学?
那地方是张员外带头捐钱盖起来的,请了先生,月月支付例银。
里头开始有几个女学生,也是因为学中管饭。
久了,家里便开始不乐意,虽能吃顿饭,家中却少个劳力。
盖起女学不久,就给废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