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药眼睛一亮,放心地闭目养神,药汤养人,她觉得精气神都足了许多。
“姑姑。”
“嗯?”
“我捐出肉食五百斤,你可令曹峥煮肉汤给灾民喝。”
“好。”
“每天五百斤。一直捐到雨季过去。”
“……你这丫头,倒会闷声发财。”
“可不,我是个硬心肠,一遇到肥羊,银子不给够,我怎么可能出诊。”
“别这样,医者仁心。”
“我只对你与青连,好吧还有玉郎才有仁心——当初听说金大人嫌你救我是多管闲事?”
“记仇的丫头。”
晚间,杏子回家,青连在宫里不回,她一人独吃晚饭。
梁上传来个慢悠悠不满的声音,“等你一下午,才回来。“
她抬头,却未看到人影。
那人又说,“本卫查的都是惊天大案,今天屈尊为你查了一下。不过是师爷拿新粮与粮商换陈粮,吃差价的小屁事。”
一张纸被人丢下来,飘到地上,上头记着换粮的日子、时辰、数量、差价、双方交接人、粮食存放地。
下面竟然还有粮商的签字画押。
“干得漂亮。”她大声夸奖,屋内没有声息,金影卫仿佛已离去。
她把东西收好,这东西能要于大人的项上人头。
这件事她没告诉凤药,她坚信自己做的是对的。
天如泼墨一般突然阴沉下来,平时这会还不必点灯,此时已却如深夜般。
杏子眉头紧皱,走到门边,一道闪电突然劈开云层,闷雷紧跟着一浪接一浪打下来,宛如天公发怒。
她没心思吃饭,用了两口,带瓶温黄酒,便穿了雨披直接赶到京师北门。
才走到一半,大颗雨点砸将下来,只一瞬间仿佛老天打开防水阀,雨势竟能用排山倒海来形容。
她眼前一片白茫茫,完全不能视物,马儿也看不清路只在原地打转。
她只得下马,顶着风雨牵马前进。
雨披形同虚设,里面的衣服一下就透了,她打个冷战,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出了北门,走了三百米,便听闻风雨声中夹杂着人们哭叫之音。
她心慌着走到灾棚区,却见地势最高处,站着于大人,煞白着一张脸,束手无策。
下面的棚子都淹了近一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