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册子给了主母。
燕蓉只略略翻了几下,递回去,“行了,都看过了。”
清如略带责备问她,“你看到了什么,能说一说吗?看个账册都这般敷衍,我把家交给你怎么放心?”
这堂上明眼人都看出庄头心里有鬼,偏燕蓉头疼,看到密密麻麻的数字就难受。
“等等,主母今天头疼,看得不仔细,让我看看,这庄头最奸滑,惯会偷奸,蒙主子可是一套一套的。”
绿珠接过账本,一页页翻看,口中冷笑,“给你脸让你做庄头,你竟敢这样欺瞒主子。”
绿珠出身县丞家,父亲做官前,家中做些小买卖,士家工商,排最末尾的出身。
她自小就会看账,边看边笑,“真有人把主子当傻的。”
她将账本上的手脚一一指给清如,并告诉清如,这庄头做鬼不是一年两年了。
这两年仗着主母宽纵,越发过份,这庄子倒不如赏给他算了。
清如拉垮着脸,一边听一边把眼睛盯在燕蓉身上,堂中气氛凝固住了。
燕蓉如坐针毡,眼前看什么都模糊的。
“你先滚下去。”他烦躁地挥手叫庄头先出去,等候发落。
光看庄头儿的表情就知绿珠所言非虚。
清如气呼呼地问,“这些年他黑了咱们多少银子?”
“粗略估计也得数千两之多。”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清如一年俸禄才几百两,他气得把账册摔在桌上,“你就是这么替我掌家的!”
燕蓉脸色惨白。
自成婚以来,这是清如对她最不客气的一次,这次他连等到没人时再数落她都等不及。
当着各姨娘与下人的面便斥责她。
她心中只觉胀满,口中发苦,张嘴想分辩,却一口血喷了出来。
清如这才闭了嘴,慌张喊人去请大夫。
燕蓉浑身酸软,已是坐不住,从椅中滑下,几个丫头托起她,勉强将她架入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