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回了玉楼,不再接客。
凰夫人也不逼他,只当借他个住处。
七郎临行前来送过银子,求凰夫人好好照看弦月。
凰夫人收了钱,一口答应,她倒不缺银子,只是收了钱好叫七郎放心。
弦月没出来送七郎,他知道七郎由着二哥选了四位妾室,服侍不久便已有两位有了身孕。
他不怪七郎,但也不能释怀。
这日,玉楼来了个客人,指明要见见弦月,说是阿满的朋友。
凰夫人知道弦月虽回来却一直惦记着阿满便同意了。
那人不知同弦月说了什么,弦月急匆匆与他一同出了玉楼,只和凰夫人打了声招呼,走得十分仓促。
直到夜间方回了玉楼,晚间玉楼最忙,夫人只觉他情绪有异,整个京城谣言满天,都说朝廷吃了败仗。
她以为是因为七郎战败受了牵连,弦月才这般丧气。
想来以曹家之势,就算一时受皇上责罚,早晚还能起复,便想着散了场子再去问明原由,劝解弦月。
直闹到后半夜,凰夫人送走了客人,方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到弦月房间。
拍了半天门,里头寂静无声。
凰夫人想是弦月心情不佳,懒得理会,便在门口压低了声音,“弦月,你与夫人相处这么久了,夫人我是什么样子你也晓得,有事告诉夫人,能帮上的夫人绝不会袖手旁观。”
里头仍没动静,凰夫人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抬声喊人,“快!撞开门!”
门撞开,凰夫人一股凉气直冲天灵盖,几乎背过气去——
正对门的镂花圆窗上吊着根墨色腰带,弦月脖颈吊挂在腰带圈上,双脚软绵绵搭在地上,已冰凉透了。
他死意已绝,明明只需站直就能自救,他却蜷起双腿,用自重完成了自缢。
凰夫人胸口堵住,腿软下来向后倒去,亏得跟进来的小厮接住了她。
扶她好生坐下,她眼瞅着弦月平白那皎好的面容泛着青黑,一缕魂魄归去幽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