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为着徐乾不愿离京的事,气得老国公胸疼发作。
老夫人劝解无用,最后是凤药来了府上,谁也不知凤药与徐乾说了什么,第二天徐乾便离开了国公府,回囤兵地去了。
国公府一家上下都感激凤药。
徐忠听过娘亲多次提及此事,对凤药也有三分敬意。
“舍弟脾气不好,多亏姑姑,不然皇上生了气怀疑徐家的忠心才是天大的灾难。”
凤药一笑,“将军倒是直率,说起脾气,将军脾气比你弟弟可好太多了呢。”
徐忠不明所以,他与凤药只打过照面,知道她是宫里最红的女侍书,并无交集,对方说的这话明显意有所指。
“请姑姑指教。”他谦逊地说。
“国公府屹立不倒靠的是什么?”凤药抄着手,黑色瞳仁中映出徐忠沉思的面孔。
徐忠打定主意多听少说,依旧回答,“请指教。”
“单靠你们徐家男人会打仗?不是的。靠的是皇上的信任。”
“老国公的堂兄,将军的大伯父时任甘肃总兵,前后二十年,先皇与皇上没动过他的位置,将军您手握数万大军,小郎君指挥兵马攻打蒙古,光是你们徐家掌握大周一半以上兵力,这是多重的信任?”
徐忠心中对凤药的话认同至极,安静地听她接着向下说。
“皇上有心肃贪,现在正是风头浪尖,我劝将军别卷入其中。”
徐忠不能再不说话了,他握拳道,“徐某多谢姑姑提点,不过我家已禁止内子行商……”
“抛开徐夫人僭越之罪,凤药只想问清楚一件事。”她眼中精光四射,锐利无比,牢牢盯住徐忠,“请将军告知徐夫人的货一向从哪里来?”
“她有能力比大内皇商还先搞到御贡衣料首饰,坊间说国公府的茶叶用的也是御贡之物,呵呵,徐将军你这个将军做得比皇上还惬意呀。”
凤药的笑令徐忠起了一起鸡皮疙瘩,这句话他一家子万万担不起。
他在车内跪下,“请侍书转告皇上,徐家对皇上的忠心从未改变,绝不敢有半点不臣之心。”
“将军起来说话,我一个小侍书担不起这样大礼,按说我该还礼,但车内狭小,男女挤在一处已不成体统,所以将军见谅。”
她从容地受了这一礼,这一跪不是跪得她,跪得是国公府的荣宠,她何必躲呢?
“忠不忠不在嘴上,还得看将军的行为,看在将军是个真爽人,现在我就明白告诉你,查出你夫人的货源来处,这件事必定牵扯贪腐大案,到时将军不但还了自己清白,还在皇上最看重的事情上立下大功。”
该说的都说完了,徐忠再不知怎么行动,就是天字第一号的笨蛋,配不上当这个将军。
徐家也配不上皇上的盛宠与荣华。
凤药闭起眼睛,靠在车厢内,表示谈话已结束。
徐忠擦擦额上的汗,退出车子,在车窗边道,“请姑姑稍等,家母念叨姑姑多次,上次的事我家一直没表示对姑姑的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