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心事仿佛并不止来自这些事。凤药感觉他在酝酿一场大风暴。
容芳自徐小郎君走后,情绪稳定许多,说她心如死灰也罢,她不再闹腾。
皇上待她体贴温柔,自侍寝大约几个月,太医便传来喜报,容妃有孕了。
皇上从繁杂政务中抽身,着凤药带着流水般赏赐代他去探望容芳。
皇后平日温婉娴静,不太爱说话,听说容妃有孕,也前去探望。
只曹贵妃在子嗣上落了人后,十分不爽。
她叫人打听了,皇上晚上后会去未央宫探容妃,便也叫人备了礼物,打算偶遇皇上。
傍晚,皇上与曹贵妃一前一后到了未央宫。
大家围着容妃讨论着孩子将来的名字,养育,说着闲话,气氛温馨轻松。
曹贵妃见皇上心情愉悦,趁机邀请,“皇上好久不同臣妾共用晚膳了,今天才发好的海参,皇上不是喜欢葱烧海参吗?待会一起用膳?”
皇上沉吟一下,看看容妃,见对方恹恹的,也不爱理人。
便吩咐未央宫的宫女,做饭按容妃的口味来,然后答应了曹贵妃。
凤药陪着皇上一起来的,远远站在门边看着。
容妃面色不好,孕初期她反应极大,一张小脸蜡黄,食欲不振。
同她初入宫时相比,眼中的光辉已经没了。
她仍是美的,那苗条的身段,乌油油的头发。
只是从前偏爱浓墨重彩的衣着,现在全部都不穿了。
又改回穿着素净的颜色。
一切已成习惯,她故意违背自己所受的教养,到终了,仍是逃不开已经深入骨髓的东西,挖都挖不掉。
她穿着月白宽氅,腰间松松整着缎带,头上什么钗环也没戴,连口脂也不用,随意地靠在床上。
她漫不经心,耳朵中好像没听到别人谈话,目光空洞地绕着大殿转了一圈,落在凤药脸上。
她看看皇上又看看凤药,凤药心中明白,她惦记徐乾的安危。
曹家绝了一门的事,传得满城皆知,也传入她的耳中。
凤药不忍与她对视,既然切割,还是切割干净的好,再说,听皇上提过一嘴,冬天徐乾要回京。
因要准备与皇上共进晚膳,曹贵妃说了几句话,喜滋滋先告辞了。
凤药见皇上正与容妃低语,她抽身出了门,追上曹贵妃。
她早就想好,想知道谁在传自己的事,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问曹元心。
对方一定会拒绝自己。
秦凤药从来不会让别人白白付出,哪怕只是要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