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混,一个迷,我看咱们国公府走到头儿了。”老国公“呸”了一声,扔了弓离去。
老夫人哭得涕泪磅礴,骂了儿子又心疼儿子。
金燕翎躲在一边,偷看整个过程,皱着眉悄悄离开。
她不想国公府出幺蛾子,国公府倒了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
“徐乾的事,侍书觉得如何处理为上策?”
李瑕同凤药似聊家常般聊起倔强的徐家小郎君。
此时天近黄昏,美丽的火烧云染红天边,李瑕穿着府绸常服,干净的苍青,配着玄色掐金丝腰带,头发全部挽起,十分干净清爽。
他坐在檀木书案前,闲适地翻看兵书。
凤药已不当值,李瑕却要她留下伴自己读书。
说她在,自己心中安静。
她安坐案前,手执皇上心爱的五龙戏金珠端墨在砚台上慢慢研,一股墨香散开来。
紫毫笔蘸取少许墨汁,洒金花笺铺开,松柏线香至于香兽口中,发出袅袅青烟。
她垂头写下漂亮的梅花小楷。
年少体会不到写字的乐趣,此时方得了味道。
写字时可以不想任何心事,摒除杂念。
“真美。”
“此情此景此时此刻,若时光可停留该有多好。”
凤药写字听着李瑕絮叨,笑出声,放下紫毫笔,窗外的火烧云已暗淡下去。
“徐小郎君是个人才,皇上其实心中很喜欢他,不是吗?”
“这个犟种,不磨掉他的燥性不能随便放出去。他太刚硬,没吃过亏。”
李瑕被凤药点破心中所想,笑着承认。
想到徐乾失魂落魄从承庆殿中离去的背影,他又感慨万分。
“容芳有意于他,他也喜欢容芳,倒显得朕多余,何必呢。”
“皇上真该好好读一读京师里所有大世族的族谱。”
“徐家的徐姓是大姓,但他家原不姓徐。徐是太祖皇帝赐给他的姓。”
凤药复低头写字,边写边说,“此次蒙古造反,徐家必定要出兵以示忠心。”
“皇上可令徐忠将徐家唯一的儿子送入皇宫,你看他敢不敢不送?这是徐家一向的惯例,送家族中大儿子到皇宫,说是为皇子伴读,其实是人质。”
李瑕不明白了,“京师中武将又不只有他家。为何只令他家送人质?”
“其他人造反,掣肘处多了,国公爷造反却很简单。”
“国公家祖上原姓帖木格,是蒙古黄金家族其一。所以,皇上明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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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瑕歪头想了想,常宗道掌管五大囤兵调度,女儿若嫁给蒙古贵族之后,对大周皇帝岂非一个天大威胁。
哪怕这威胁只是一点可能性,也得掐灭于星星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