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营,枫红放下帘子。
外帐中没有旁人,枫红指着内帐,“请将军入内帐。”
两人挑开帘子,内帐中空无一人。
徐忠回头,枫红已经跪下。
“将军,奴婢有事回禀。”
“将军突袭那日,傍晚时,奴婢看到将军身边的图军门进了营帐。”
“当时奴婢与夫人在外带着小公子散步,准备吃晚饭。”
“他进去大约半炷香时间,就急匆匆出来了。”
“奴婢之后回营给小公子取外衣,才发觉营中并无旁人。想来他是来找将军,但将军不在,如何能在帐中呆了半炷香?”
“图军门不是奴婢得罪得起的人,所以偷偷禀告将军知道,请将军细查,但别泄露是奴婢揭发,奴婢没告诉夫人。”
“万一不是他,奴婢定被夫人赶走,那奴婢就只有死路一条。家中老少都死光,本来奴婢是要死的,亏得夫人选了我。”
她磕了几个头,“本不想揭发,可事情重大,将军又丢了只眼睛,不敢隐瞒。”
一番话有理有据,并不为升官钱财,没有诬告的动机。
徐忠用那双锐利的眼睛瞧着枫红,枫红只觉得那眼神似千斤重压在她脊梁上,压得她抬不起头,身上冷汗直冒。
是燕翎叫她这样做的。
“出去吧。”徐忠吩咐。
他心中已经信了。而且他心思深沉,并没多少人真正了解。
开拔时,图凯又曾劝过徐忠别拨那么多兵力去偷袭。
营中空虚,万一遇到不测应付不来。
若按他说的去做,战损定然超过总兵力三分之一,徐忠可以上折子请罪了。
既然图凯这样害自己,徐忠冷笑一声,叫来自己的卫兵。
图凯在营房被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按在地上。
他脑子一片空白。
不管怎么挣扎、叫喊,士兵还是将他绑了起来,押到一处没有窗子的加厚暗房中。
那帐子支在一处山洞中,阴冷无比。
他被移到一根柱子上,去掉塞嘴的抹布。
地面一片濡湿,放着一只火盆,一张脏到看不出颜色的木头案子,上面并排放着各种工具,闪着让人心悸的寒光。
一股霉味混着血腥的气息在空中流转。
他以为自己足够勇敢,可此时他听到自己牙齿碰撞的声音。
这里是审细作的地方!
小主,
“我要见将军,为什么把我绑到这里来?”
他狂吼着。
审讯官见过太多这样的人。
他手上拿着一张纸,上面写着问题,这些问题都需要被绑来的人给一个正确答案。
这一次,这张纸上写着:如何通敌,至使我方突袭失败。
整整一天,他受尽暗房内所有刑具。
时至晚上,枫红在暗房外给审讯官送酒,并请求进去看一眼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