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药先到,殿内点着高高低低几支无烟金箔白蜡,蜡身起起伏伏塑着如意花纹。
这蜡一向只供含元殿,现在李瑕也用上了。
殿内所有物件还在原来的位置,东西却全部换过。
李瑕立于门边窗前,他皱皱颦眉,面色已无从前的少年时的松弛。
凤药暗暗叹了口气,那个坏笑着杀狗的少年,再也不会回来了。
听到动静,他一侧脸,目光静静落在凤药脸上。
他声音沉沉,“我刚烧了热水,喝茶吗?”
两年征战,少年已变成身强力壮的年轻男子。
他面容有两个哥哥的端正,长相与李琮更相仿,却褪去了那种清秀感。
两道粗而长的剑眉让他不笑时看起来带点凶相。
凤药去泡茶,只泡了自己与李瑕的,玉郎喜欢七分热的水,待他来时再泡。
李瑕走到她身边低声问,“最近读什么书?”
“太忙,并未读过新书,旧书偶尔翻翻。”
凤药走开,去取茶叶,转身李瑕再次站在她身后,离她太近。
她一闪身想躲开,李瑕拉住她,“从外头回来你一直躲着我?”
“王爷自重。”凤药挣扎一下。
他却抓得越发紧,连带呼吸也急促起来,“凤药!师父不会娶你。”
“他和我说过多次。你这是一厢情愿。”
“身为朋友,我是为你好,忘了他。”
“王爷,在我心中你就是日后之主,凤药不敢无礼,也请王爷自重。”
李瑕泄了气,任由凤药抽身走开。
“怪不得皇上自称寡人,难道我连一个朋友也不能有?”
“王爷刚才待凤药也不像待朋友。”
“不管你怎么顶撞,我不会怪你,我会记得我们同生共死。”
玉郎此时踏入承庆殿,凤药虽低头,听到他的脚步声,嘴角不由挂上一抹笑。
三人坐下,凤药道,“有重要两件事,说与王爷与大人。”
“暹罗那边,曹家吃了败仗正在反攻。”
“五处囤兵地原是各设军管,现在皇上要在京城设一官位称做五军总督制。你们可知皇上属意于谁?”
两人这才知道皇上要好好抓抓军权了。
原先五军已算空壳子,这两年几乎将岁入一半投入囤兵。
五处军事重地各有军管,京师的确需要一处管理五处重地的机构。
“原来不是兵马府台管着的吗?”李瑕脱口而出的同时,明白皇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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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的兵马府台由常家大爷,牧之的父亲出任此职。
现在皇上是要架空常家,给他们留个壳子,但心中已有属意之人。
也就是说,一个新的大世家正在崛起。
这个人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