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琮想想也对便罢了,只交待胭脂带句话,所有皇上说过的话但凡涉及立储,务必马上告诉紫兰殿。
皇贵妃肚子已经很大了,她坐不久,腿也肿胀。
殿中没有旁人,她穿着软底绣鞋,将双腿放在罗汉床上。
靠着金丝软枕,腹部搭条软罗小盖褥和六爷闲话。
“我想到了!”李琮一拍腿,被皇贵妃狠狠瞪了一眼,“你稳重点吧。”
“这里只有儿与娘亲,有什么稳不稳,这面具我当着皇上的面戴戴就完了,难道当着娘亲也要做戏?”
“我知道为什么嘉娘娘看着那样别扭了。”
“嗯?”皇贵妃懒洋洋应了一声,“哪里?”
“那女人明明不年轻了,怎么那样做作?装着少女的表情姿态,好生别扭。”
皇贵妃本来半闭着眼,听闻此言猛地睁眼,“莫要乱讲话。”
她左右打量一圈,殿中无人,放松下来,“她一直那个样子。”
“你不知道她现居的未央宫,连贝纸也不用,用的暗色窗纸。”
贝纸是用贝壳磨成粉,掺了竹浆制的糊窗材料,透光性好却不透风。
还比窗纸窗纱耐用,私密性也好。
自从有了贝纸,别的材料各宫都不乐意用了。
偏嘉妃还用窗纱窗纸,还用色暗的。
好好未央宫内,大白天不点蜡烛便看不清东西。
“住得跟个黑窟窿似的,怪得很,皇上偏偏喜欢这副模样。”
“听说嘉妃在外从不照镜子。”皇贵妃叹息着。
“她生不了孩子,怎么不恐惧年华老去,女人老了恩宠不再,在宫中怎么生活呢。”
“你们男人理解不了,她也是可怜人。所以趁着皇上还喜欢她,我不得不拉拢她。”
“你可知道此次你父皇为何又病倒了?”
李琮听到这话,知道父亲这次的病果然有蹊跷。
马上坐直身体侧过耳朵,听他娘细说。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皇后与嘉妃不对付已久。
现在嘉妃对皇后而言就是落在脚面上的癞蛤蟆,纯恶心。
加上皇上在未央宫修缮好之前,将嘉妃安置于含元殿。
在那段时间里,皇上连书房都少去。
一应宫人全部调到含元殿。
不就为了陪着这个刚放出来的贱胚子吗。
皇贵妃一向精于算计,她买通含元殿小太监,问了皇上宠幸嘉妃的次数。
皇上不许敬事房记档,小太监道第一夜皇上宠幸她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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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都多大年纪了,竟这样不知保养。
后面也是不分白天夜里,来了兴致便到含元殿后殿寝宫宠幸从兰兰。
小太监道,只要皇上不处理朝政,几乎都呆在后殿。
那里自嘉妃入住就换了暗色窗纸,大白天一进去,便如黄昏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