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不但代代从军,与常家温和治国的政见也不同。
是以两家虽都是大家族,却算政敌。
如今她刚处理好梅姗这个隐患,又来个曹氏女。
李琮见她不悦,起身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我瞧瞧梅姗去,王妃要休息的话不必等本王了。
孤灯照着云之,她突然理解了母亲的决绝。
曹氏女嫁入王府,和其他人都不同。
别人是一乘小轿抬进来的,是王爷的玩物。
不论是梅姗、四姨娘、死了的二姨娘、门第不高的三姨娘……
都是打边门抬入府上,赏个院子就住下了。
而曹氏女,则由李琮亲自请了媒人。大约贵妃也出面了。
连与她商量也不商量,知道她会反对,甚至懒得哄哄她。
就要再走一遍大婚之礼,再做新郎。
没人考虑王妃的脸面。
曹氏女还未进门,就先声夺人了。
云之紧紧握住茶碗,直到指节发白,她垂着的眼帘,无人能看到她发红的眼圈。
美貌也罢、家世也罢、财富也罢,对有权的男人来说,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因为,太容易得到。
云之撇嘴笑了一下,她不再是那个怀着一腔天真,爱慕夫君的小女孩儿了。
曹氏女也好,王氏女也罢,她只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正如娘亲告诉她的:主母的尊严,不容践踏。
第二天后宅几房姨娘过来请安,散了众人,云之单叫住鹤娘。
四姨娘偷眼打量云之,却看她精神十足,并不像头天晚上那个郁结。
“昨天的话,你可都听见了?”
云之叫来丫头沏上好茶,并端来果子,倒像要与鹤娘长谈。
“妾身只听了……”
“听到就行。”云之一笑,打断了鹤娘。
鹤娘再装下去也没意思,讪讪笑道,“王爷是个薄情的。”
“那倒不止咱家王爷,世家男子大约都这样。”
云之翘起兰花指,捏了块梅脯,放入口中慢慢品尝。
“你尝尝,五芳斋制的果脯,城里最好吃的就是这家,听说家中有孕的女子,都要备着。”
看云之放松的姿态,鹤娘也放松几分。
不知怎么的,原先虽觉得主母待人客气而疏远,地位也比自己高,却并不叫人忌惮。
现在云之不管见哪个妾室都带着笑,十分家常随和,却让她感觉到了压力。
就如此时,她笑着指着果碟叫自己品茶吃果,鹤娘却有几分扭捏,总觉得放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