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样的人才不应该被埋没,她云砚向皇上进言,不只为私欲,更为父亲能干好这差事。
玉郎在给凤药回信中提过一句,“此僚甚贪,尸位素裹。”
接到凤药的信件,他已经明白凤药的想法。
她的办法他也了然,不过那个办法较为被动,并没有十成十把握能激怒皇上。
皇上对女子比对男子宽容。
为父亲进言,此事可大可小,可以算是干政,也可以算是父女情深。
再说,一个贴身伺候多年的小宫女犯了错,哭一哭,求求情,也有可能逃过一诛。
他打算帮凤药一把。
他自己就有直奏之权,也有密折。
这一招使出,顺带就能除掉章平泽,父亲出了事,必定牵连在宫中的女儿。
云砚想再在书房伺候就不可能了。
他又指使几个人上折保举章大人。
再过段时间皇上秘密召见他时,他会将自己写好的东西上呈御揽。
到时候倒霉的可不止一个章大人。
他自靴筒中抽出一份名单,召来十二金牌影卫,吩咐他们潜入这些人员家中,务必调查清楚他所交代的事宜。
凤药不知道玉郎要从外部帮助自己,她算了时间,皇上用过午膳会来书房喝碗雨前龙井,再去小憩。
这个时间,就是云砚为自己父亲求情的最好时间。
恰皇上也刚看过那些折子,对她父亲也留有印象。
一上午时间在两人的心事中过得很慢,好容易挨过皇上喝茶,凤药借口到小厨房备下午的茶点,走开了。
她绕了一圈,从侧门进入东暖阁,趴在地上轻手轻脚爬到门边,小心露出半只眼睛,偷看书房里的情形。
一边看一边暗骂自己,真是个当细作的材料,不知玉郎见此情景该怎样取笑她。
云砚跪在地上,大约已经说过为父亲求官的话。
皇上板着脸看不出表情,用一只手拿着茶盏盖子,刮着碗中浮着的茶叶。
“你在干政,可知罪?”
“奴婢知罪,冒死进言,不只为父亲,也为皇上,父亲是能员,皇上可考察父亲政绩,满朝臣子皆是皇上的奴才,那皇上也是捡着能干的使唤吧?”
“你且起来,朕只当没听过你的胡言乱语,你父亲离得远,他好不好朕都不敢说,你怎知一个地方官员政绩?可是你父亲常常通信透露地方事务啊?”
这一问,问得重且刁钻,回说“没有”无法解释她说过的“父亲政绩卓然”,回说“有”,她父亲随意向不相干人员透露政务是重罪。
云砚跪在地上不说话,皇上挥手疲惫地说了句,“退下吧,朕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