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轻时伺候贵妃,李琮开牙建府后他跟过来,用了几十年的老人,头一次见王爷站着传饭,内宅的丫头倒坐在桌前侯着,王爷说话她随便插话。
这像什么话?成什么体统?叫什么规矩?
这还不算,传过饭,王爷笑嘻嘻回头给那丫头添茶倒水,她干坐着受用。
老王直龇牙,李琮瞪他一眼,骂道,“老货不快备饭,发什么呆,饿着凤姑娘你可担待不起。”
说得凤药低头一乐,果真人若有价值,别人都得高看你一眼。
待老王头离开,她对李琮说,“待会叫小姐来这边一起吧。”
“听直使大人说皇上对没有皇孙是很介意的,先生下皇孙,皇上必定高看一等。”
李琮通透,点头道,“回头再添两个老成的妈妈专门管理云之的饮食,不能有误。”
关于第三重礼,凤药本该开口就先说的,她犹豫了许久。
一个丫头匆匆跑来回禀,“王爷,五姨娘疯了,闯入夫人房里,非逼着夫人喝她煮的药汤子。”
李琮大怒,抬脚出了书房,凤药起身紧跟在他身后。
到了微蓝院,里头一片乱,李琮停下脚步,凤药向前一步比他略前了半身,刚好侧眼能瞧见他脸上的表情。
只瞥了一眼便知李琮已没了耐心,他脸上阴得出水,眼里没半分焦急和对两个女人的担忧,只有嫌弃憎恶。
凤药在心底叹息一声,走进屋内高喝道,“王爷来了,还不停下。”
屋里的凳子倒在地上,四个陪嫁丫头压在常瑶身上,云之护着肚子缩在床里侧,地上摔碎一只碗,药汁全部倾倒在地上,地板上踩满乱七八糟的湿脚印。
几个丫头手一顿,不知如何是好,趁着这工夫,常瑶摆脱束缚,用力向床上扑去。
她举着拳头就要捶打云之的肚子,手已举起被一人狠狠抓住,她那细瘦的手腕疼得如折断一般。
她跪在床上,披头散发,脸上一团污脏,回过头看到六王那张俊美而冷漠的脸。
“王爷……”她微带颤抖,做出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样。
“拿镜子来。”王爷保持住握紧她手腕的姿态,一声喝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