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几乎发生在几分钟之内,表连推着凤药赶快离开。
凤药还想过去维持秩序,她看到一个人被人群踩在脚下,想去拉那人起来。
可更多人向前挤,她已经看不到那倒下的人。
“走,快走吧。”连胭脂也感觉情形不对。
一个被打得一脸血的男人一眼看到他们几个,指着他们喊,“就是他们,都是他们干的好事,别叫他们跑了。”
凤药他们几人势单,眼见后面千军万马地追过来,她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上。
没命地逃跑,她回过头,见有人在拦着那些追兵,穿着官府的衣服。
青连跑得飞快,也顾不得狼狈,“那些是假官兵,就是吓吓他们,咱们跑快点,别连累人。”
直跑得后面没人跟上来,几人停下来,凤药快疯了,她想了很多后果,唯独没想到会成糟糕成这样。
几人跑到胭脂新家,那里未收拾,连张凳子也没有,他们站在空荡荡的屋中躲雨。
凤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从买粮到搭棚,到准备柴和水,每件事她都亲自参与。
忙得顾不上吃饭,带着小姐逃亡那夜都没这么累过。
心头涌上一波又一波的苦涩,她不断怀疑自己,怎么搞成现在这个样子,是她哪里做错了吗?
还是,善心本就用错了地方。
她眼前一阵发黑,腿也抖个不住。
为缓解这种感觉,她跪下去双手撑地想挺过去,却觉得眼皮有千斤沉。
她用力睁也睁不开,耳边听到隐约胭脂焦急的声音,“怎么了?”
再有了知觉时,觉得自己被一团云朵包围着、拥抱着,全身暖洋洋,身体一阵通泰。
用脚蹬了一下,传来的触感是上好棉布,手伸出被子摸了摸,缎面儿。
“睡够了吗?”
耳朵边传来男子低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凤药这才想起自己是施粥晕倒了,一个激灵坐起来,自己身处一间布置得像书斋的房间里。
巨大红木架子上放满各种书籍,写字的案几前端坐着一个高大男人。
束半发,头发披在肩上,松垮垮穿着件苍青色常服,袖口带着暗纹。
他回过头,眸深似海,“头还晕吗?”
凤药摇摇头,他转过身背对她问,“今天我若不帮你挡下追你的人,你可知道自己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