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了外衣,只着内衫下到浴池内。
浴房墙壁与屋顶交接处,开着窗子,窗外的树枝把稀薄的几条影子投到屋内。
几声鸟雀叫声传入耳朵里,十分静谧。
凤药泡入热水中,舒服地叹息一声,闭起眼睛来细听——
附近无人。
她坐在的那级石阶已被水淹住。
只有这时,台阶与石壁接口处的那块砖才可以抽得出来。
水放干,这石块死死嵌入石壁中,抽不出来。
凤药知道这个机关时被金玉郎的心眼子惊得说不出话。
他笑嘻嘻地瞧凤药少有的露出愕然,如个小孩子一般得意。
凤药骂了他一句,“你这个狐狸精,亏得是个男人,若是女人,不知偷去多少人的心。”
此时无人,凤药从中拿出一个蜡封小罐子,里头有把钥匙。
玉郎旧宅,仍有一个聋哑又凶悍的老头子看守房子。
那宅子不大,离东司有几条街,走路得绕几弯,但直线距离近。
凤药进宅,去到玉郎房中,将摆在架子上的青玉花瓶用力一搬,床滑向一边,露出一道小门。
这把钥匙便能打开那道门。
她端了火烛,从小门走进去。
这条路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潮湿,有霉味儿。
但是很黑很细很长。
在黑暗中人的感官像是失去了作用。
她也不知走了多久,只看蜡泪堆积了一小搓,便来到一个黑色门前。
她再次将手中钥匙插入钥匙孔,顺利打开这道铁门。
这一把钥匙配了两把密锁。
门慢悠悠推开,里面的空间是漆黑的,毫不见亮,根本不知身在何处。
她试探着伸过手臂,先把蜡送入暗室,接着自己迈出一只脚踏入房间。
……
进去半个身子时,手腕一紧,脖子一凉。
她被人抓住腕子,一柄短刀横在她脖子上。
凤药没慌,稳住身子不乱动,将烛台高举,那人在她身侧,她瞧不清面孔。
一瞬间手上一松,那人单腿跪地恭敬地说,“参见夫人。”
“你行此大礼,叫我怎么受?玉郎告诉我,你与他有结拜及生死之情,论礼不该唤夫人,该唤声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