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胭脂情绪很好,少见地没剧烈孕吐。
许是梅花香与山里的新鲜空气,缓和了身体上的不适。
她身子舒服,心情大好,少见地答应与紫桓一同在外用午饭。
用了午饭回去,胭脂已经累透了,喝过安胎药就午休。
紫桓在院中焦灼地来回踱步,他想压一压香药的瘾,忍受着那蚀骨的痛痒,浑身直冒冷汗。
忍了不到一炷香,便投降了。
赶紧回房拿出烟锅装了一丁点香药,吸了几口。
期盼的舒畅没到来,只是减缓了身体不适之感。
他看着盒子里余下的一半香药,这个量,次次想痛快抽过瘾,怕是维持不了几回。
他目光冷下来,心中窜出一股无名邪火。
被爱意冲昏的头脑因为深入骨髓的不适,和没痛快过瘾的烦躁而冷静下来。
自从与胭脂在一起,或说陷入对胭脂的爱恋后,他似乎就没按自己心意生活过。
每件事,都要考虑另一个人的心意感受。
这本就是两人相处自然而然的退让,胭脂也退了不止一步。
从前深深爱着的时候,委屈了自己,只要对方高兴,看她展颜的瞬间,便觉快活,那一丝委屈算不得什么。
现在,爱意冷却,从前受的委屈,加上现在的不满,一起浮上心头。
他再次回到院中,烦躁地来回走动,反复确认自己心意——
陈紫桓,你还爱胭脂吗?
他想了又想,没得到答案。
他这个人,为做成某事才会撒谎,平时没有好处时他懒得骗人。
他一直以为自己还有那么一丝善良的底色。
如今看来,心底刻意保留的一点点“净土”早被“恶”浸透了。
不做点刺激的事,他感觉不到自己活着。
……
终于等到钟穗出来。
她不好意思地摇头,“爷,穗儿无用,屋里找遍了,都没找到。”
“那你有看到一本账册吗?”
穗儿摇头,难过的快要掉眼泪了,东家是好人她却帮不上忙,心中愧疚。
“夫人心中在意爷,爷还是亲自问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