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被打动了,但又因为是被女人打动而有些悻悻。
凤药追问,“难道一个人爱国还需要分男女?”
“听闻老国公夫人在国公爷打仗时,曾在国公兵败之时将国公爷从死人堆中背回营地,日夜看顾,才有了今天的徐氏家族。”
“按礼这位徐氏抛头露面,与男子混在一处,该如何处罚?”
……
常宗道不回答,凤药步步紧逼。
李珺偷偷拉她也不睬,不把常宗道问到绝境,这个老头儿不会真心与她们合作。
让对手服气的是自己的实力、人品、自信,她相信常宗道是个识大体顾全局之人。
“常大人送过军粮,那次搞倭我也参加了,长途奔袭的确不合适女子,然而我去了,哪怕只是为先皇写最新最真实的战况,我也参与了那次战役。常大人认为我又该受到什么样的责罚?”
常宗道听说过此类传言,他从来不信。
因为他在前线送过军粮,夏天蚊虫肆虐,冬天里的寒意不是一个军帐能抵抗得住的。
只有铁血男儿才吃得了那样的苦,女子,一个个身娇肉贵,只懂争宠吃醋,哪会抗得住这般苦楚?
他支持李瑕做皇帝,是有原因的——
并非为了前途而站队。
而是在大周最危难的时刻,连先皇都失了气节,想低头向敌人下跪的时刻,李瑕站了出来。
征兵时,多少公子哥儿都退缩了。
眼前的女子竟有这般勇气去到前线,该让多少男子汗颜。
他心念一转,想起李瑕打仗受过伤,那想来当时也是由这唯一的女人侍奉在侧的。
两人也许没有男女之情,但共上战场的战友之情更厉害!
他守规矩,却并非老古板,想到此处,常大人一侧身,将手伸出摆个“请”。
长公主兴奋地看凤药一眼,在管家的讶异中,两人登堂入室。
三人来到书房,分别落座。
“两位既有要事,就请讲吧。”
常宗道端坐主位开口直奔主题。
“常大人以为现在我大周处于何等境地?”长公主问,“折子上自然是花团锦簇般的盛世,按我说这种一味写马屁折子的官员不如都拉出去斩喽。”
“这是欺君罔上之言。”
常宗道不表达只反问,“何以见得。”
“国库有多少钱?”凤药直奔要害。
常宗道目光一闪,低头点上一锅烟,抽了一口,那飘忽的烟雾像愁绪一样将他围住。
“三百多万两,不到四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