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抱过凤药,顺势跪下了。
“怎么了?”凤药赶紧接起她,“有什么事慢慢说,不要急。”
“姑姑,我终于知道自己错在哪了。”杏子激动地说。
“从前我总觉得姑姑太过悲天悯人,心肠太软,现下终于明白人命意味着什么。”
“那是香甜的、暖洋洋的、沉甸甸的东西,那是可期待的未来和光明,姑姑我说的对不对?”
凤药未来及回答,她突然沉痛地向她肩膀上一靠。
“是我害死了小前!我给他开药时跟本没想过他的死活!只觉得给他点好药,算替姑姑谢过他了。”
凤药悠悠叹口气,拍拍她的背,两人坐下来,“也是我的大意,不能都怪你。”
她不忍心责怪杏子,以杏子的聪慧,怎么会想不到一次开出价值十两的药材,一旦给略懂药理的人看到,怎么可能不起疑?
杏子的情绪如风暴,来得快去得快。
她很快平复心情,将曹峥去围剿收容处和北郊宅子的详情说给凤药听。
“好在,东西到手了。”杏子眼神闪着兴奋的光芒,这下朝廷可有热闹瞧了。
不知多少大人物要栽跟头。
她也没瞒着凤药,紫桓的假死药是她给的,并且她心中暗自认为这笔交易很值当。
以胭脂和她的关系,这个忙怎么说都得帮,她不能看着这个与自己相识于微时的故人去死。
二来,她自己想去瞧一瞧紫桓做药的场所,还存了找到古方的心思,这个愿望也实现了。
三来,不知为何,她不怎么想让紫桓死,虽说她与对方没什么交情。
一个出身和她相似的人,只身来京,搅出如此大的动静。
在杏子看来是了不起的事情,她对他有着不愿说出口的佩服。
把假死药给胭脂一箭三雕。
凤药知道胭脂带着紫桓逃走,良久没有出声。
胭脂的性子,有刚毅的一面,也有其内在软弱的地方,她为了情而做出这种举动,也在情理之中。
前路如何,只能靠她自己了。
凤药问杏子,“曹大人他们挖出尸骨了吗?”
杏子摇头,“时间太紧,还没来及。”
“唉,估计不好找,万一是扔进婴骨塔,就少了一环重要证据。”
杏子执不同意见,“我瞧他不会把骨头丢入婴骨塔。”
“为何?”凤药心念一转,问杏子,“你一共见他没几次怎么会得出这番结论?”
陈紫桓极其多思、大胆、多智且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