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走得没了影儿,二娘突然发疯似的举起浑三儿桌上的水杯用力砸向地面。
没有什么比原先待你温柔体贴又极为亲近之人,突然的背叛更伤人的。
二娘扶着桌子,一手捂住胸口,让自己平缓下来。
她想到了什么,跑回自己房中——李仁原先给她的,下给胡子的药还余下不少。
她握紧那药包,此时的恨意已经不能让她理智,她必须要报复浑三儿。
中午她下厨做了炖菜。
浑三儿这日没去赌坊,空着手回来的。
大家分明都有些失望。
麻子感觉到了,乐呵呵地说,“今天小三爷心情不佳,我俩没敢下注,怕沾着晦气赢不了。”
这都不算暗讽了,分明赤裸裸地说方才和二娘争吵过,影响了赌运。
这些他妈的死男人,用得上女人时,像条狗一样,恨不得钻她裙底,用不上时,什么倒霉事都能堆她头上。
“还是自己赌术不佳吧,别他娘的找借口。”
“天天吃老娘煮的菜,那菜里有老娘的口水,该赢照样也赢了。”
麻子一连串怪叫,“怪不得哟,我以前输得那么惨。原来是二娘给我下霉药了,哈哈。”
大家都哄笑起来,二娘只觉浑身发冷,这里的恶意已经不加掩饰,她恶狠狠地打起菜——
大家都端着碗,当面一碗碗打出来。
只有一只碗,碗底涂了药粉的。
那只碗她独留给了浑三儿。
叫他身上燥一燥算是小小惩罚。
李仁早不耐烦吃这里的饭食,他方才出去,趁麻子采买东西,自己溜到酒楼,点了两个菜早吃饱了。
不过,为了掩人耳目,他也打了碗饭,进了自己房中,先看到的就是砸烂的杯子。
他把碗菜放在桌上,思量后头这些日子怎么混。
想找个理由躲几天又担心二娘不精心照管婴儿,他不能再因为自己的原因送走任何一条生命。
正没主意,听到外头喧闹起来,有人扯了一嗓子,“夫人来啦!”
大家都站成两排,马车停在大门口,车夫放个踩凳,胭脂踩着,慢悠悠下了车。
天冷了,她头上戴了貂皮昭君套,身着织金线缎子袄,说不出的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