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从容不迫向内走,压根不把胡子放眼里,“你们都在外院,我去内院看看。”
她向内走,路过李仁时,踹他一脚,“发什么呆,夫人叫你没听到?”
李仁被她踹得一趔趄,慌张地回头看胡子,向他求救。
胡子沉着地吩咐道,“你好好听夫人的话,叫你干什么机灵点。”
李仁放心地垂着头,跟着胭脂向二院去。
里头有空房,胭脂走进去等着,待李仁一进门,她气急败坏把门一关,压着声儿问,“你在干什么!你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东西吗?”
“还不快回宫去呀,我的祖宗。”
她直跺脚,脸都白了。
“我不过和大姨在做一样的事。”李仁辩解,胭脂越急他反而放心了。
“你不知道他干了些什么!我是不得已待在此处,你何苦来搅这浑水?”
“他把婴儿当药材卖给达官贵人。”李仁说得平静,“我亲眼看到现场的。”
“而且我亲眼看到来买婴的一个大官,平日里道貌岸然,当时吓我一跳。”
“是谁?”
“说于你,你听说过未必见过,现在我是谁也不敢信。我需要找到那本册子。”
“我……”
“这个堂屋以前住着什么人?这房子是最大的一间,是不是从前的主母住着?”
胭脂突然向一边的配房走,一边冲他使眼色。
李仁这才发现方才说话过于投入,没听到外头有人靠近的声音。
他不禁佩服地看胭脂一眼。
论计谋,对方不知比不比得过他,但论警觉,还得是在宫廷浸淫多年,做过大宫女的胭脂。
她边闲聊边走到旁屋推开了窗子,靠着窗就立着个人。
“呀!”她尖叫一声,“你干嘛?唬得我一跳,净使促狭。”
她娇嗔着,门外人没说话,李仁也没向前靠。
“我一走你就找别的小厮陪着,回头真得给你找个可靠的,不行找个净身的给你使唤。”
“好好说话,找我何事。”
“特来说一声,回来的会晚一点,你别着急。”
“知道了。”
那人离开,胭脂等了许久,直到脚步声听不见了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