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是谁,东家也不会告诉我们这种小角色。”
“叔,依小弟之见,你别惹二娘为妙,姨可是厉害得紧哩。你待她好点,哄女人又不难。”
“小王八羔子,人不大鬼心眼儿不小。”
“听俺姨说,是因为少了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看护,这美差才轮上了我?”
“那人怕不是傻,这么好的美差,上哪去寻。”李仁很轻蔑地说。
“美不美,你一会儿才知道。只一条,惊了贵人的驾,我可饶不了你。”
“叔你是恨我今天去你房里?那是因为我姨嫉妒了呗,她越是吃醋就说明越爱你呀。”
“我——呸!”胡子一口浓痰吐向夜色深处,“少他妈两头做好人。要不是县丞老头介绍你来的,爷早屠了你。”
李仁不吱声了,他放下车帘,心道,谁屠谁咱们走着瞧。
车子晃了晃停下了,李仁单手夹着婴儿从车上跳下。
他左顾右盼,“这宅子好,比咱们住的地方大。”
胡子心里烦,骂道,“你他娘的哪来那么多废话。”
李仁在黑暗中看向他,心中骂道,“晚上老子再收拾你,给老子等着,光是辱骂大周皇子就够剐了你的。”
他带着孩子走在胡子后头,进了二道门。
照例是那个堂屋,胡子道,“早上贵人已经看过孩子了,你直接上西屋去。”
李仁迈了一步,又说,“人家到时候赖我们换货了怎么办?”
“不得验看一下?”
胡子一拍脑袋,“你心眼子不少,抱东房叫人家看一眼。”
李仁早已从白天的震惊与害怕中清醒过来。
他发现自己虽然认得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对方却连多看他一眼都懒得看。
目光扫过去时,从不在他身上停留,在这位贵人眼中,自己如若不存在。
他想验一验自己想法,抱了孩子走过去。
屋里香喷喷的,火上的药吊子沸腾着,贵人在碧纱橱后养神,听到动静问,“老夫的延年回春汤引子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