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户户的粮食除了藏得深的还剩一小把,其他基本已经被收走。县太爷本来是想将他们围死在村里,自生自灭,后来看情况不对,率先跑路,他们才可以在绝望之际找到一条生路,这条生路,最终变成死路。
走了五天,快要走出王仪县,王仪县穷,穷得土匪都只好去其他地方打劫。
丁黟望着原本七八百个人的村子,现在聚拢在一起的五百来人,陈老三一跃成为年纪最大的那群人。
逃荒路上,一开始,村子与村子之间的距离,泾渭分明。隔着百来米。村子与村子之间,沾亲带故,彼此依靠,又相互斗争,百来米的距离刚刚好。
丁黟看了看打瞌睡的大儿子,转头望向坐在地上叼着杂草看起来呆呆傻傻的二儿子,也不知道为啥,印象中叼着草的男子应该是痞坏痞坏的那种,到了二儿子陈响身上,就只看到蠢。
“陈响,扶我起来。”众所周知,当家长叫你大名的时候,就是有重大事情发生之时。
陈响愣了愣,定定地看着丁黟,没有第一时间去扶他。
转瞬之间,陈响已经将自己最近做过的事情回忆了遍,“父亲平日都叫我响儿,只有发火的时候才会叫我陈响,难道是嫌弃我之前没第一时间背起他。”
脑中心思过了千万遍,现实还是挪过去小心翼翼扶起丁黟。
“爹,你小心,儿子扶着你,你可千万不要再去寻死。”
丁黟借陈响的手坐起来,问道:“我们,还有多少粮食?”
陈老三不清楚,他只知道很少很少,所以才选择不吃。
陈响的脸顿时垮下来,偷偷看了眼父亲,没开口。
“实话实说,你爹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