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确认这个事实,郁江忽然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黑田兵卫,或者应该说,怎样面对赤井务武。
他该是恨他的吧?
过去十七年郁江一直靠恨意支撑着,凭借恨意他毫无心理负担地不断深入组织,凭借恨意他与红方划清界限,拒绝接收一切关于赤井一家的消息,凭借恨意他才能还算平静地面对赤井秀一和赤井玛丽。而当赤井务武真正出现在他面前,当这个人至中年的男人哪怕在监视下在危机中仍对他释放善意,郁江忽然踌躇了。
现实不给他思考犹豫的时间,赤井务武估摸着郁江应该已经把数据传输出去,顺势做出被郁江击伤的模样。
郁江抓住他,压低声音:“你以为我会放你离开吗?跟我走。”
赤井务武咳嗽了两声,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把我想得太肤浅了,就算被你打伤,只要我还有一口气都不会投降……我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没有完成。”
郁江听出了他话里隐晦的意思,赤井务武卧底在日本公安恐怕不仅是为了阿莫洛斯计划,所以他不能在这个时候结束卧底任务,跟郁江一起走。
真是离谱的一家人。
郁江这样想着,眼神坚定而自信。他做出出其不意攻击黑田兵卫弱点的假象,在黑田兵卫倒下的瞬间拉开距离。
“祝你好运。”他说。语气讽刺,像是在嘲讽即将和阿莫洛斯号一同葬身大海的对手。
赤井务武隐晦地颔首,目送他远去。
海风猛烈地捶打在阿莫洛斯号上,随风送来郁江很轻的一句话:“我讨厌做了错事还不亲自道歉的人。”
赤井务武一怔。
这孩子别扭的性格还真不好说随了谁。
……
东西到手,郁江并不打算在船上多停留,他相信赤井务武应该也是这么想的,于是果断逃生。
此时他和组织的通讯也再度恢复,入耳就是伏特加的尖叫:“帕佩特!你没死在里面吧?!”
郁江无语:“刚才你在什么地方?”
“我被困住了,船长显然还留了一支私兵,现在我在动力舱,这里好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