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孟知安,谢筠先是惊讶,而后有些恼怒,除了他,谁不知道新娘此时应该呆在新房啊。
他坐在马上,看着孟知安,大声道“夫人,你为何在此?”
孟知安看了看他身后黑压压的一片人,个个一脸严肃,穿着衙役的服装,配着刀。
知道南启风他们难逃此劫,只好先服软。
“我,我闲着没事,就出来溜达溜达,想起小时候喜欢和小伙伴来这渡口摸鱼,便过来寻寻那美好的回忆。”
“那么谢夫人,您告诉下官,您如何与这两个杀人犯在一起的?”
此时,黑野不再是之前与孟知安一起喝酒胡侃的懒散样,而是一身黑衣,骑着马,一脸严肃。
看来谢靖蘅是出事了,否则黑野不会用如此冷漠的脸对着他们。孟知安看了一眼谢筠,又看向南启风,咬着牙。
愣了一下回道“他们是我朋友,被人追杀,我是帮他们两个离开的。”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孟知安只能破釜沉舟,将界限划开,她和南启风,是一边的。
听到这话,谢筠恼了,她这是摆明要和自己作对了。
亏他还重情重义,帮她和苏清颜离开这里,这个冷血的女子就是这样回报他吗?
谢筠拉了一下缰绳,让马上前一步,看着孟知安,低声怒道“那么,你可知,你所谓的朋友,在你的大婚之日,杀了你夫君的叔叔!”
谢筠生气了,不,是愤怒了,孟知安眼前这个温儒的男子一旦变成县守,还有谢靖蘅的侄子,他就变了模样。
孟知安低下头,她没办法回答,谢靖蘅于他,是亲生父亲一般的存在,谢筠一直很敬重他,爱戴他。
如今,他的父亲被方平云害死,他自然很痛苦,很愤怒。
见孟知安没有理由回答,南启风上前一步,瞪着谢筠,厉声回道“可谢靖蘅也杀了方平云的父亲,不,是方家一百多人,所以作为方岩先的儿子,方平云他杀你叔叔,这没错。”
一百多条人命,这孽债,谢靖蘅几生几世也还不了。
听这话,谢筠笑了,举着刀指着南启风,冷声道“对,所以,一报还一报,叔叔杀了他家人,他杀了我叔叔,现在,我来取他的命,这是有道理的啊。”
谢靖蘅啊,他谢筠的叔叔,抚养了他多年,他的一切都是那个人给他,是他的再生父亲。
如今,惨死在方平云的手底下,他怎么能轻易放过?
“行了,不废话,南启风,你们是逃不了的,我们也不打算把你们带回去处死,就让你们抛尸在这荒郊野岭吧。”
黑野见方平云已经晕过去,而南启风也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便懒得与他们多说。
说完后,直接将手举起,吩咐道“弓箭手准备。”
很快,从后面冲上来几十号黑衣侍卫,个个蒙着面,眼神冷漠,排成两队,将弓箭拉开,对着南启风,等候命令。
“谢筠,你想做什么?”
看到这些弓箭手,孟知安突然愣了,双手紧握,额头上的花钿都被汗水染晕开来。她不可思议的看向他,这个人,居然想要将他们射死在这里。
“我说了,替叔叔报仇。”
谢筠冷着脸,面无表情的回道。
“可是你叔叔该死,他手上沾了方家一百多口的血,是一个杀人恶魔,他方平云索命是理所当然的,你不该杀他们。”
孟知安崩溃了,她走到谢筠面前,大声吼叫着。
一报还一报,可是冤冤相报,总是不得终了。
若是南启风死在这里,她作为他的挚友,如何能心安?
见孟知安为南启风和方平云这样的外人和自己红眼,泪水都快落下,谢筠不免觉得可笑。他骑马过去,弯下腰,将刀柄放到她的下巴,轻轻抬起。
道“可是,知安,你别忘了,当初,就是那个手里沾满鲜血的恶魔,他从方平云手下救了你,谁是谁非,你该清楚的。还有,我叔叔在狠毒,再残暴,那也是你孟家逼的。你,还有你爹,才是最狠毒的人,你们自以为是,把别人对你们的好当做理所当然,任意践踏别人的真心,有什么资格谈仁慈之心。”
谢筠从来都是听谢靖蘅的话,当县守,原谅孟正霆,去娶孟知安,本着仁义道德的心。
可是,当他看到谢靖蘅被害,愤怒的追出来时,这一路上,他想明白了,这一生做的最后一件好事就是让孟知安离开。
不过,当他看到孟知安居然以怨报德,在这里出现,心态立刻崩了,原来,做好事,是没好报的。
被那冰冷的刀刃抵住下巴时,孟知安的泪水不再流,目光变得涣散。
“对啊,我哪有资格让你放过方平云,没有的。谢靖蘅救过我,他纵使杀过再多的人,手上沾染过再多的血,对别人而言,是实实在在的恶魔。可是对于我,他这个恶魔行善积德,舍命救了我一次,那就是我的恩人,我不能辜负他。”
“你终于明白了,行,那么,黑野,你把夫人带到后面,不要让她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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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筠看到孟知安不再替方平云求情,松了一口气,然后偏头对黑野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