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床头的药端来,又问:“身子又哪里不好了?”
说罢他眉眼不耐烦的皱起:“你这是什么身子,怎么三天两头的病?”
沈微慈沉默的从宋璋手里将药碗接过来,只低声道:“就只是风寒了而已,不是大病。”
说罢就低头喝药,想着再不喝该凉了。
她也珍惜自己的身子,也知文氏的药定然是下了猛药的,即便这药再苦,也没想过不喝。
且沈微慈也不打算将这事给宋璋说,她既不想有人给她出头,也不想将这事闹出去,到头来惹上麻烦的总是自己。
沈微慈的声音又轻又软,像是一股暖风拂过似的。
宋璋垂眼看着沈微慈捧着药碗喝药,细眉间似带了股不舒的愁绪,总是压着自己的性子。
又瞧着那落在天青色瓷碗上的白净手指,修剪整齐的指甲泛着朦胧的光泽,往上的月白里衣袖口落下一截,露出她纤细的皓腕来。
沈微慈身上的每一分每一寸,几乎都能入到宋璋的梦里和思绪里。
明明其他美貌女子身上也该是这样,为什么偏偏只觉得沈微慈身上更好看一些。
她一举一动的温柔婉婉,还有她从来从容不迫的动作,是他从没碰过的温柔,让他情不自禁想要贴近她。
不禁又想起她曾今对诗和下双陆棋的模样。
她与很多女子不一样,不骄不躁,徐徐入心。
沈微慈喝完药,忍着满口苦涩和胃里滚翻的难受,撑着身将空碗放去床头柜子上,目光又落到趴在地上昏过去的月灯身上。
她闭了闭眼,忍着情绪低声开口:“二堂兄的话是不是说完了?”
宋璋看着沈微慈这弱不禁风的样子,眼底惯常的冷色褪了些,又瞧着她偏过去的侧脸,忽然又在意到她总是很少看他。
她在他面前要么偏过头去,要么低着头垂着眼,视线始终没有主动在他身上停留过。
他又起她之前对她说的那些无情的话,他做什么还要上赶着。
宋璋想要抬腿就走,现在他莫名觉得自己也成了那上赶着的没出息的男子。
眼里那一丝刚润开的温柔又褪去,黑眸里的冷色如沉墨。
他看着她问:“剩下的红花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