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上百条人命，哪里是他这一条就可以磨灭的。

风弈暮头垂了下去，他似乎也知道为什么，刚刚风沉久会那么做。

他不想让自己因为晚歌而死，恨就要恨得足够彻底。

不日他便会开始流放，他罪恶的一生，或许也会死在那苦寒之地，又或许还没到就死了。

…

风沉久看着桌子上站着的小鸟，自己好像在很多地方都见过它：“你这只鸟，不绑起来也不飞走。”

晚歌逗了一下眼前的小鸟：“殿下说的是，也不知道为何，或许我把小鸟也养熟了。”

风沉久不能喝酒，晚歌现在的状态也不能喝酒，所以合卺酒换成了茶，喝完之后，风沉久就帮晚歌拆下了满头珠钗，与她同榻而眠。

…

晚歌跟太子成婚之后，太子给了姜很家多东西，从丞相到奴仆，有些丫鬟小厮家人有生病的，风沉久还请了明医去给他们家人看病。

太子的理由是感谢他们一直照顾太子妃，把太子妃照顾得很好。

他们都不知道，晚歌是在赎罪，上辈子无法弥补他们，这辈子就尽力去补偿他们。

…

绍青安跟柳梦归成婚是在他们成婚的四个月之后，晚歌跟风沉久一同前往了。彼时的晚歌怀孕其实已经六个月了，但对外说的当然是四个月。

反正已经是显怀了的，晚歌本人比较清瘦，穿的衣服也适合，所以看起来就是比较显怀，也没人怀疑到底是六个月还是四个月。

绍青安跟柳梦归过来给她敬酒的时候，晚歌仍然是以茶代酒的，只对他说了恭喜。

晚歌以是两人好友的理由，给两人送了很多礼物。

其他人原本觉得晚歌跟柳梦归应该关系没那么好，但又想到他们住的很近，之前诗会两人更是坐在一块了，或许人家真的是好友，只是以前他们没有发现罢了。

虽然有点惊讶太子妃娘娘，居然给他们送了那么多礼物，但他们也只是羡慕更多。

绍青安跟柳梦归目光一同落在了晚歌的肚子上，其实他们也很早就听闻她有孕的消息。

柳梦归知道绍青安大概是没有机会了的，那天看着他独醉，柳梦归陪他喝了两杯，与他聊了很久。

最终，柳梦归问他，他们还成亲吗？

绍青安将目光看向了她，那一时灯火明灭，想到这些时日，对方一直在自己身边，她反问了一句：“你还想嫁给我吗？”

柳梦归沉默了许久，她不是想不想嫁给他的问题，而是嫁给他自己才能确保晚歌不会对她报复。

三皇子已经流放了，那个女人也已经被处斩，剩下的就只剩自己了，她真的很担心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自己要不要跟她说，都是她的错跟柳府无关，让他恨的话只处罚他一个人行不行。

她或许能理解她的。

绍青安看见她沉默，也明白她没有想要退婚的意思，开口回答道：“与我成婚后，我可以给你一切自由，你仍然可以想干什么干什么，遇到心悦之人我可以与你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