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瑶稍稍欠身,语音中有些自责道,“方才元瑶不过是胡乱猜测,并未有旁的心思,时安勿怪。”
李时安微微摇头,“当年,这桩婚事又未曾定下,时安并非有意隐瞒。既是提起太子,委实也绕不开此事。”
“那太子是否真为断袖?”林尽染见二女情绪有些消沉,赶忙岔开话题。
“时安与太子也不过见过寥寥数面,无从判断。且彼时传出太子与林明礼有断袖之交后,似是陛下降谕命林明礼外出游历。可这等隐晦之事,时安也未再去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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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妾身倒听过一二。”元瑶蹙着秀眉,接过李时安的话茬,这等八卦之事,又怎不会去打听来呢?
“妾身有言在先,此事发生时,妾身还未在长安,皆是从过往的富商和学子口中听来的,真假难辨,夫君若想知晓,且得自行考证。”
林尽染稍稍抬了抬下颌,示意元瑶继续说下去。
“据传,林明礼本就是断袖,在永阳坊有一处‘象姑馆’,隐匿在唤为‘明月居’的青楼内。而明月居地处偏僻,且多为那种人光顾,林明礼常去此处倒也通情理···”
林尽染突然打岔发问,“元瑶是说,林明礼将太子带去象姑馆?”
“倒未曾听有人说起亲眼见过。”元瑶轻轻摇头,可又揣测道,“但林明礼与他的书童在传出谣言前,去过几次明月居,那与太子走的亲近些,岂非坐实这断袖的嫌疑?”
林尽染朗声一笑,“无怪陛下会如此严惩。若是任凭谣言传下去,怕太子与林明礼隔日就得传出相拥而眠的说辞。”
李时安闻言,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低语道,“时安虽仅见过太子数次,可也听父亲说起,他二人委实亲昵了些,林明礼尤甚。倘若太子不加约束,怕这断袖之名确得坐实。”
“我今夜在安乐居时,偶然遇见过林明礼,他身旁并无书童。”
“他竟会去安乐居?”元瑶颇有些诧异的惊呼,“妾身至长安以来,未曾听有人说起他去过安乐居,多去的是明月居,且他怎会未带上书童?听闻那书童是从小养在他身旁的,形影不离,从未分开过片刻。”
“兴许是留在府中罢。”林尽染拧着眉头,道,“明月居不也是青楼嘛,难保他常去此处,今日换了口味。”
元瑶微微摇头,长叹一声,“夫君怕是有所不知,长安城的象姑馆只此一处。且林明礼与其书童,说是如胶似漆也毫不过份。此事为林明德亲口所言,胞弟总不能胡乱中伤其兄长罢?”
林尽染不言,手中轻叩着桌案,沉默顷刻,才道,“林明德的德行···实在难评,可你方才所言的确有理,林明德若无深仇大恨当也不会污蔑兄长。若是为尚书令知晓,他可讨不着好。”
元瑶稍稍撇嘴,徐徐道,“旁的事,妾身也未有多留意。若夫君有意打听,妾身可去揽月楼探听一番。”
林尽染抬抬手,斟酌一番言辞后,遂又劝解,“如今既已赎了身,就不便与揽月楼还有纠扯,太子之事不宜再打听,就只能从林明礼入手。”
“那就依夫君所言。”元瑶本也不愿与揽月楼有何纠缠,既不用再打听,那只需静观其变。
李时安蹙着秀眉,“夫君今日怎问起太子与林明礼?可是有难处?”
林尽染犹疑片刻,未有隐瞒,“三皇子约我去安乐居小坐,谈起林明礼欲要结识,所幸未有冒昧登门拜访,否则我也不知该如何自处。”
二女异口同声的说,“不可。”
李时安抢言道,“且不说夫君与林明德间的过节,当下的身份实在敏感,林明礼虽有学识渊博、礼数周全的名声,可难保这番结识别有用心。”
“妾身不懂朝政。可任凭一个有‘断袖’污名的公子与夫君来往,妾身···妾身建议夫君,还是待他能自证清白后再议。”
元瑶的担忧也不无道理,毕竟是有断袖的谣言,林尽染若是与其来往,难免落人口舌。当下的名声挣来不易,可莫要辱没林府的门楣。
林尽染微微点头,“我心中已有打算,方才也与三皇子言明,并不会见他。只是困惑于太子的事,这才问起你们这两位‘幕僚’。”
“女子作幕僚,夫君此言倒是有趣。”李时安眸色一亮,语音中透露着一丝兴奋。
元瑶倒未有何触动,只捂着嘴轻笑,“夫君若是令妾身打听些趣事,倒是能帮上几分。倘若是出主意,恐是得寻时安才好。”
后院亭中顿时传来一片和谐的欢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