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青玄惊了一下,在他还没碰到自己的瞬间就立刻退了几步,和他保持一定距离,低头不语。
明轩见他受惊的样子还以为自己的突兀吓到了他,赶忙挠头道歉安抚道:
“别别别,你别害怕,我不是坏人,抱歉吓到你了。”
明轩见师青玄依然沉默不打算回应他,微觉尴尬,便自顾自的打着手势缓解气氛,
“啊...是这样,我下山来是替你哥哥带话来着,他这几天先不下山回来看你了,要你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你就用这个东西联系他。”
说完,明轩将一个用符纸折成的纸鹤递给他,
“烧了或者捏碎就行了,他就能收到你的消息找到你。”
师青玄看着他手中的纸鹤没接,而是低沉问道:
“我哥怎么了?”
明轩一顿,疑惑的看着他,似乎没想到他这么敏感。想了想也没瞒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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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渡师兄在修行时受了点伤,暂时下不了山了,等到他养好身体就会下来找你的。”
他没敢说望月差点把师无渡打残的事,只是笼统的告诉他是修行时受伤了。
师青玄沉默,良久将那只纸鹤拿了过来揣进怀里。
明轩抿唇,看着他的状态担心问道:
“你没事吧?要不要你哥不在的这几天我留下来陪...”
“不要!”
师青玄果断拒绝他,明轩还没说完话就被他粗暴打断,不由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师青玄背过身将袋子拿起来,语气冷漠生疏,
“多谢你亲自跑一趟,回去吧,别再来了。”
明轩愣愣的看着师青玄的背影,回过神来皱眉撇嘴,转身骂骂咧咧走了,
“什么人嘛...好心当驴肝肺,无渡师兄怎么会养了这么个弟弟...”
师青玄听着明轩越走越远的声音,被刘海挡住的表情下露出一抹苦笑,
是啊,怎么会有我这样的弟弟,
一直以来都是因为我,哥哥都受了多少次连累了?
师青玄将师无渡受伤归结为自己的原因,可哪怕这次不是,这种受他连累的事不也是经常发生的吗?
他曾亲耳听到师无渡抱怨说,每次炼丹修习时总会有不顺遂的事情发生,别人一遍,他要重新开始修行好几遍才能慢慢进阶而得到提升。
若不是我,估计现在的师无渡早就直上青云,一飞冲天了吧?
一盆脏水浇了过来,淋透了师青玄全身。邻院的妇人将水盆跨在腰间,啐了一口往屋里走,
“扫把星,自从搬过来这左邻右舍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的...”
师青玄站在原地没动,垂下的眸子里尽是颓然。这一年里,他已经被白话真仙磨的没了棱角和脾气,同样接近他和他有联系的人也都会遭到不同程度的霉运。不是邻居家的柴火堆着火,就是卖他大米的人家没收成;就连没事和他搭话的人都会踩空落水,气人的是一个会水的的人多看他一眼都差点淹死。如今走在大街上,人人见了他都会躲着走,愤愤不平的还会骂他两句,没人肯给他好脸色看,都说他是被霉运缠身犯了天条的罪人。
师青玄曾经也试着反抗过,尝试为自己辩解,想让自己身边的人不再遭受厄运。可白话真仙的道行太高了,师青玄的抵抗对他来说简直就像是跳梁小丑,这只会让他更生无可恋,让更多的人跟着他受苦。
“你这婆娘,再泼一个试试?!”
师青玄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就见老爷子一瘸一拐的拄个拐杖疾步过来,指着刚才泼师青玄一身水的夫人就骂。那妇人也不是个吃素的,站在自家门口张嘴就呛了回去。师青玄眼睁睁看着两个人隔着一个院子对喷,老爷子气的不轻,拿在手里的拐杖敲的鸡棚框框作响;妇人也是将盆子一摔,口无遮拦的撸起袖子叉腰就骂。这场闹剧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妇人的丈夫在屋里听不下去了,出来将妇人生拉硬拽拖进屋子里才罢了休。
老爷子喘着粗气,走进师青玄的篱笆里时嘴里还不满的嘟囔着,见师青玄一直低着头,便一把搂过他的头将人带进了木屋。
师青玄坐在小板凳上,老爷子跛着脚将他今天做好的贴饼拿给他,拍拍他的头义愤填膺道:
“邻院的老嫂子不用管她,半辈子了也不知道给自己积点德,从她嘴里向来听不出什么好话,别理她。”
师青玄垂眸咬了一口贴饼,看向老爷子已经残废的右脚,眼中隐有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