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你们家的粥,我得说句话。”
师无渡闻言顿步,转头狐疑看他,
“你们家生了个小男娃吧,所以才大张旗鼓,开设宴席。”
阿丛瞥他一眼,抱臂道:
“这不是青盛城都知道的事了?”
男人被他的话一噎,又道:
“你们家这个儿子,命格虽好,但一言难尽。要是想救,必须得尽量低调,别让他从小养成个性张扬的性子,不许他出风头,记住闷声发大财,如此方可平安渡过一生。绝对不要给他办喜事,会招来不好的东西。”
阿丛一听,脸立刻黑下来,推着这个男人就要赶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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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去,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家来都是吃粥贺喜,你倒是忘恩负义,咒我们家弟弟不好是不是?赶紧滚!”
这男人被阿丛推着离开,临了又是不放心的回头对师无渡嘱咐,
“你最好还是放在心上,告诉你们家大人一声。”
师无渡皱眉看了他好一会,似乎在斟酌他话语中的真实性。直到这人走远,才默默收回视线,进了师府。
府内也是张灯结彩,大摆豪宴。师家因为是青盛城有名的商贾世家,所以为得这二儿子摆的豪宴自然也是座无虚席。与师家交好的,不论是文人官吏,还是富商农工,全都来贺喜捧场,可谓是高朋满座,门庭若市。
师无渡穿梭在宾客之间,过了石拱门,拐过回廊凉亭,就到了堂后的屋子。他推门进了最中间的一个大厢房,就见到了屏风后坐在床头抱着一个婴孩的女人。
“娘。”
师无渡对着床上的女人叫了一声,那女人见到他面上一喜,随后又对他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悄声道:
“小点声,你弟弟刚睡着。”
师无渡微微低头捂住嘴,放缓脚步靠近,低头瞧着母亲怀里睡的正香的婴孩,脸蛋红彤彤的,皮肤也是细嫩白皙,不自觉的勾了勾嘴角。坐在女人旁边的女孩看着要比师无渡还要大一些,伸手逗着婴儿笑着道:
“夫人,二弟弟长的看着可比别的刚出生的婴孩还要好看呢。”
师夫人笑笑,一双眸子水波潋滟,垂眸看着怀里的孩子满是欢喜,
“玄儿长的像我呀,无渡就不一样,自打他那时候生下来,就跟他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板着个小脸脸不哭不闹的。不像他弟弟,前儿个刚生出来,啼哭声震的整个师府都不消停。”
师夫人笑呵呵的看着师无渡,当着他的面说着他以前小时候的样子。师无渡也是笑着听着,许是听他娘说他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害羞发糗的。
师夫人抱着婴孩轻轻摇着,转头对一旁的女孩吩咐,
“屠儿啊,把桌子上的那瓶朱砂胭脂盒拿过来给我。”
那叫屠儿的女孩哎了一声,转手去拿了。就见师夫人拿着一根细毛笔,在那朱砂胭脂红上沾了沾,执起毛笔在婴孩的眉心点出一颗朱砂点,而后笑着道:
“眉间点朱砂,眼明心也明。”
师无渡见后无奈笑道:
“娘,您怎么还信这些?”
师夫人笑呵呵道:“不是我信什么,点朱砂就是一种祝福呀,朱砂开智。”
师无渡撅嘴,“那我出生的时候怎么也不给我点一个?”
“那我现在给你点一个。”
“不要!我不要点那种东西。”
“哈哈哈哈 ,无渡哥这是吃了二弟弟的飞醋了。”
“闭嘴啊你...”
这师家的接生宴,摆了三天三夜才算彻底散场。傍晚时刻,师府的下人们纷纷忙里忙外的开始宴后清场。师无渡也帮着一群伙计将金木檀桌一一搬回库房,等到跟着忙活差不多时,就听屠儿招呼他用饭,便放下手中剩下的活什,洗了手去了正厅。
走进正厅时,家庭成员都已经落座好了。师府虽是大户人家,但一向不是太注重礼节规束,这和师无渡的父亲师家家主师风迎不拘的性格有很大关系。
“今儿那个吴贤德又来了,总是提起咱家的盐矿生意,说了好几遍了。”
一个身材窈窕,模样风尘的女人坐在桌子的侧边,不满开口。
师风迎给一旁的师夫人夹菜,道:“人家是来赴宴的,过来说些生意上的事,很正常。”
那女人闻言皱眉,
“他一个开青楼的,总想着晒盐干什么,还不是要捞咱家的钱?”
师夫人没看她,却淡漠打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