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李惜云的嘴角却露出一丝微笑。
他并没有撤去空中下劈的腿,因为这根本违背力学,无法做到,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对这招“月落乌啼”毫无办法。
倘若换作是他,必然不会把“月落乌啼”做满。剑形太圆,剑势太钝,看似势不可挡,实则招式已老,除这锐利一刺外再无变化。
泛着寒光的剑芒即将刺到李惜云的脚踝,李惜云却将上半身一拧,双手撑地,硬生生将身形往上抬了半寸。
冷汗瞬间从韩涉额间飙出,他眼睁睁看着李惜云的脚踝一颤,往旁侧一斜,然后在空中别了个弧线,加速劈向他的右肩!
一道微弱的闷响之后,韩涉膝盖一软,竟险些跪倒在地!
还好面前是自己师父,否则堂堂大内首席,被打跪也太丢人了。
韩涉当了数年侍卫头领,心中有自己的傲气。即便是面对师父,他也自信不会轻易落败,更何况师父现在手无寸铁,而他却身怀短匕长刀。
现实却狠狠地打了他一个大比兜——哪怕是师父终日摸鱼,他勤勉练习,师父还是他在武功上不可逾越的高山。
从他追击师父开示,二人进行了三次直接交手。哪怕他手持利器,却三次都落入下风。
“知道你差在哪儿吗?”
李惜云将脚架在韩涉肩头,不急着移开,而是慢条斯理地开始教育徒弟,
“心急、自满、武断……你差得可太多了,多到我数不过来。”
韩涉把剑往地上一插,剑尖没入泥土三分。他手扶着剑柄,强行不让自己在师父的压迫下跪倒。
李惜云说他“心急、自满、武断”,他难以理解。
若说“心急”,或许他还沾点边。莽然追击敌手是心急了些,但换作别的侍卫也会这么做。不为别的,就为了他们每个月都能得到优厚的俸禄,他们也该为天家卖命。
但“自满”又从何说起呢?
韩涉自打练功起,便一直坚持着“寅时起、子时息”的作息。不仅是为了巡视宫城,也是为了与侍卫们一同晨练。
韩涉敢对李惜云拍胸脯发誓,他从未有一日在武功上懈怠。
最让他不解的便是“武断”这个评价。韩涉根本不知李惜云是在说他出招太急,还是说一门心思追回木箱太固执。
“弟子不明白师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