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嘉言内心揣摩起这本应烂熟于心的八个字，骤然觉得十分陌生。

这八字是圣上对她的厚望，也是她成为贵妃之日起就打在身上的戒律，她却辜负了不知多久。

苓儿以为她还是那个一心只想成为名垂青史的贤妃的吴嘉言，但她却早就为了贤妃的职责，屡屡破戒，可笑又可怜。

“本宫这一次会帮琉容华，”苓儿怎么也不会相信，吴嘉言竟没有斥责她，反而一改之前的想法，“就算感谢那日她在千灯佛堂弥补本宫的疏漏，也算报答你们这些年来对本宫的一片忠心。”

苓儿一时惊骇，她万万没想到，吴嘉言出手相助苏斐然，竟是因为看穿了自己心中所想。

——她与荛儿是亲姐妹，她无法忘记那日千灯佛堂，苏斐然对荛儿施以援手，减免她的苦楚。

无论苏斐然是出于好心还是一时兴起，就算是虚情假意，就结果来看，她依旧帮了荛儿。哪怕荛儿是嘉贵妃的婢女，她可能会因此冲撞嘉贵妃。

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

她更没有想到，贵妃娘娘竟有也有一日会承认，她的决断有所疏漏。

“行了，这没什么好惊讶的。本宫帮你还了这份情，你也不用日夜惦记，误了本分。”

吴嘉言偏过头去，不愿再看感激得差点落泪的小丫鬟，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虽然本宫无法阻止烁妃传呼王铮，但本宫却知道她想要王铮作什么样的证。虽然没办法堵上他的嘴——当然是排除了物理手段——但只要有更可靠的局外人来驳倒他的证言，便可转危为安。”

为了报答滴水之恩，竟胳膊肘往外拐，不惜冒着触怒主子的风险。

这丫头真是一如既往，傻到没边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