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关的大概是个臣子,他自称是江北司马,不愿意和自个儿上司一起勾结域外不良势力,所以被诬害入天牢,当了个悲惨的政治犯。
苏斐然想透过厚厚的石砖望到隔壁,她似乎看到那人满脸希冀地期盼着能得到“隔墙君子”的共鸣,或许此时正在绕着牢房踱步,心想着“隔墙君子”能不能动用关系把他放出去。
只是,要让那老兄失望了。
苏斐然叹了口气,把字条夹在卷宗里。
她既不是文臣,也不是武将,只是满皇宫中最无用处的后妃。此时她自顾不暇,哪儿还有余力帮别人?
就算她有福气从逃出天牢,也没权力赦免天牢的犯人。天牢的囚犯个顶个身份显贵,犯下的罪行也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惊人,就算是秦奉安也未必能力排众议,赦免天牢囚犯。
不过,那掉书袋老兄说的“太守奸佞,通达外域”,让苏斐然有些在意。
古朝对域外人的限制十分苛刻,身为太守通达外域,和叛国没什么两样。
“下次见到秦奉安,便把此事说给他听,再让他定夺吧。”苏斐然心想,她对自己这个“传话筒”的身份很有自知之明。
周遭重新陷入寂静,苏斐然又躺回床上。
此时,皓月已然偏西,银辉微微消减。斗转星移,寂寥的夜空悄然换了新颜,繁星点点,仿佛绣于深蓝锦绸,流光溢彩,令人目不暇接。
苏斐然又寻回了之前的宁静,她突然觉得,要是后半辈子一直被关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反正以她的身份,只要不犯下足够判作死罪的大作,在天牢就一辈子都有吃有喝,还有狱卒按她要求搜罗来的各类话本。除却没有侍女在侧外,这儿和紫宸宫没什么两样。
最重要的是,没有人把她的好心当驴肝儿肺。
不知清静了多久,那阵恼人的窸窸窣窣声又从角落传了过来。
苏斐然眉头一皱。怎么?隔壁老哥又想好麨麂飜?的措辞来挑战她的阅读能力了吗?
她一个翻身下榻,动作干净利落。她走到先前的砖缝前,移开遮在缝隙前的话本。
果不其然,又是一张字条。